这個问题一问出来,两个人之间立刻陷入了沉寂中。
商如意自己也有些后悔问出这个让自己尴尬的问题,只是,若她不问,将来还不知道要如何尴尬,而宇文晔沉默了半晌,才说道:“看样子,短时间内,回不来。”
“是因为叛军肆虐,所以要改道?”
“嗯。”
“有那么严重吗?”
宇文晔看了她一眼,又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每年元宵节过后的朝会,各地郡县要派遣官员回朝述职。你可知道,这一次回来了多少?”
商如意摇摇头,她虽然知道有这项规矩,但毕竟是朝中的事,宇文晔外出征战,她也跟着去了兴洛仓,无暇探听这件事。
宇文晔道:“有四十多个郡的使者,未能如期赶到。”
“……!?”
商如意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宇文晔深吸了一口气,显然,这个数字也让他感到沉重压抑,慢慢道:“而能如期赶到东都的那些官员使者,也有一半以上,遭受过沿途叛军的滋扰和截杀。”
“……”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商如意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胸口,但呼吸不顺,她忍不住用力的抓紧了衣襟。
宇文晔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这,还是朝廷的官员,而其他行路者,没有侍卫保护的人,又该是何景象?”
商如意沉默不语。
这话,虽然说的是宇文愆回东都的事,但她却看明白了,朝廷正在慢慢丧失对全国各地的统辖和控制。
宇文晔最后说道:“不过,父亲对大哥有信心,我也是。”
“……”
“只不过,他大概要比平时多话一些时间才能回来了。”
商如意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
从刚刚宇文渊那句听起来似是而非的话里,她多少感觉得到,这位战功卓著,对子女管教严苛的盛国公对自己那个大儿子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信心和认可,好像不管这个世道如何,只要宇文愆想,他就能。
这在常人看来,是有些盲目了。
再说,连近年来屡立战功,已经被册封为大将军的宇文晔,也未必能得到他这样的认同吧,毕竟,在出兵兴洛仓之前,他还因为宇文晔不肯要家中的兵马而发了脾气,怕他在这一仗吃亏。
商如意忍不住想要问——宇文愆,真的这么厉害吗?
但,她还是忍住了。
毕竟,那是关于宇文愆的事,而她跟他之间,那种尴尬的关系注定了她不应该多问关于他的事。
不过,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纠葛,宇文晔看了她一会儿,平静的说道:“别怕。”
“嗯?”
“如果你是担心大哥回来了,你会受到责难,大可放宽心。”
“……”
“娶你的人是我,他要责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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