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能完成家族交待的命令,又能攫取这一份功勋,必然会得到家族的高度重视,资源向他倾斜、扶持他上位几乎是必然。
然而他有些后悔了,不应该如此急迫的……
薛仁贵翻了翻地理志,又背负双手盯着地图看了良久,在长孙光几乎汗流浃背的时候,方才豁然转身,大声道:“击鼓升帐,召集所有校尉以上军官,商议对策!”
“喏!”
长孙光心底陡然一松,连忙领命,急匆匆退了出去。
薛仁贵站在地图之前,看着长孙光的背影,一双剑眉紧紧蹙起。
这一切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眼下并非纠结这等事情的时候,高真行固然身份高贵,乃是申国公的嫡子,但是与军情相比,自然无足轻重。
无论此事中间有何蹊跷,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便是阿拉伯人一定越过了碎叶城,活着顺着碎叶水溯流而上,绕过热海攻略昭苏城,亦或者干脆径直向北,直扑弓月城!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案头上摆放着诸多来自兵部的文书,其中有不少乃是房俊亲笔所书,或是殷殷叮嘱,或是语气严厉,皆是向他说明西域对于大唐之重要,无论局势如何发展,西域都必须处于大唐掌控之中,否则对于大唐国内局势的影响着实深远……
对于房俊的话语,薛仁贵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慢。
所以他可以将任何事情放下,一心一意的应对来犯之敌,确保安西军对于西域的掌控。
当然,既然心中对长孙光起了疑心,那此后的战事之中,是万万不能对他委以重任的。
一边是长孙家,一边是高家,薛仁贵并不知道太多关于两家的恩怨纠葛,但是世家门阀之间的利益远远胜于亲情,关键时刻背后插一刀的可能性,他是深以为然的……
伸手将头盔拿起,稳稳当当的戴好,负手站在地图之前。
……
片刻之后,驻守弓月城的唐军校尉以上将领齐齐赶至,汇聚一堂。
薛仁贵顶盔掼甲,面沉似水,背对着地图站在那里,目光自麾下将校脸上一一划过,沉声说道:“根据斥候探得消息,阿拉伯人的军队已然越过碎叶城,直逼西域腹心之地!”
帐中肃然一片。
虽然这消息令人震惊,但是大唐自开国以来征战不绝,军中兵将久经战火,对于一场即将开始的大战非但没有半分惊慌恐惧,反而各个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战争意味着死亡,每一场大战都有无数兵将捐躯赴国难。
然而战争也意味着功勋,每一个大唐兵将都将军功视为无上之荣耀,因为军功不仅可以让他们加官晋爵、封妻荫子,更能够将他们的名字留在青史之上,以供后世赡养。
再这样一个浩荡的时代当中,征服就意味着一切,不断的征战、不断的征服,将大唐帝国的版图扩充宇内,令大唐的煌煌天威震古铄今,是每一个大唐儿郎与生俱来的责任!
薛仁贵目光冷冽,见到士气可用,缓缓点头,侧转身指着身后的地图,道:“敌人此番入寇,其名义上乃是击溃吐火罗斯坦,生擒藏匿其中的波斯王子,然则吐火罗斯坦与碎叶城一南一北,相距不下五百里,阿拉伯人再是愚蠢,也不能走出如此之大的岔路……显而易见,所谓的生擒波斯王子不过是他们的借口而已,而他们的真正目的,乃是征服西域!”
薛仁贵大手在地图上狠狠的划了一圈,大声问道:“如今之西域,乃是大唐之西域,虽然尚未能真正纳入版图之内,然则有外地意欲染指,吾等如何应对?”
账内将校轰然应诺:“战!战!战!”
声若雷霆,士气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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