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嘴里说着无须房俊前来,但若是房俊当真以为凭借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依仗他的支持,从而没有亲自前来拜会,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房俊抱拳道:“王爷在皇室之中威望卓著,有您支持,下官胜算大增,这份情义,下官铭记在心。”
李孝恭摆手道:“什么情义不情义的,本王也没有那么高尚。咱们俩合则两利,自然全力支持于你,再者说,本王这么一把年纪,对于权力也早已没了那等争斗的心思,只想好好的享受余生,荣华富贵安安稳稳便足矣。倒是家中那几个不成器的小郎,将来还需要二郎多多提携、多多指教才行。”
“王爷说的哪里话?您乃是宗室第一亲王,诸位郎君亦是天潢贵胄,您这么说,下官汗颜无地矣!不过下官与王爷府上几位郎君素来亲近,往后相互支持,同进同退。”
李孝恭欣然颔首,继而摆了摆手,道:“本王这边尽管放心,皇室之中绝对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房俊一抱拳,道:“王爷恩义,下官不再多说。”
李孝恭道:“赶紧走赶紧走,难道还要蹭一顿饭不成?”
“下官告辞。”
待到房俊走远,李孝恭依旧坐在花厅之内,呷着茶水,蹙眉沉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
房俊进入军机处,军权大增,这对于他这河间郡王府是个大好事,多年相处,李孝恭知道房俊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但往昔彼此之间可说是利益结合,大家都有钱赚,说不上谁欠谁。
不过这一次自己若能摆平皇室,使得整个皇室都支持房俊上位,那么这份情房俊必须领。
只要房俊领了请,将来就一定会还。
沉思良久,李孝恭命人前往玄武门外“百骑司”,将幼子李崇真叫了回来。
李崇真急匆匆赶回,还以为家中发生了什么事,一见面,未等他询问,李孝恭便吩咐道:“即刻持吾之名帖,将荆王、徐王、韩王、彭王、霍王等几位王爷请到府上来,就说为父请他们赴宴饮酒。”
李崇真奇道:“父亲,可是发生了何事?”
平素李孝恭与诸位亲王走动不多,一来是为了避嫌,二来,这几位亲王当中仅有徐王与韩王还能入得了父亲的眼,其余几位……不提也罢。
这一会主动邀请几位亲王赴宴,实在是令人出乎预料……
李孝恭大马金刀的坐着,看了一眼幼子,说道:“为父要为房二站一站台,卖一个大人情给他,则河间郡王府之后的几十年都会安枕无忧。”
他不指望几个儿子能够出类拔萃、一代更比一代强,只要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那便足矣。
而有一个房俊这样的强势人物所庇佑,好处数之不尽……
李崇真与房俊之间亦颇有交情,对其甚为敬佩,闻言有些担忧,说道:“别人尚且好说,想必有父亲说话,怎么也会卖一个面子。但是荆王叔……怕是有些困难吧?”
荆王李元景与房俊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已传遍长安。
想当年房俊年幼之时,最是喜好跟在李元景身后吃喝玩乐、恣意纨绔,只不过后来忽然之间两人便分道扬镳,从此之后房俊飞黄腾达、青云直上,李元景对其嫉恨日深,二人自然纠葛不断。
如今房俊想要一步登天进入军机处,李元景岂能坐视?
以这位荆王的心胸气度,不打压一番才是见鬼了……
李孝恭依旧坐着,脸容阴沉,眼中精芒闪烁:“房俊此人淡泊名利,对于功名权势并不热衷,但是如今四处走动,显然对这个位置是上了心。以他的班底,朝中几乎无人可以制衡,萧瑀、马周、李绩、程咬金,甚至岑文本、刘洎……即便是长孙无忌亦要忌惮三分。能够出其不意予以狙击的,也就唯有荆王了,为父若是替他解决了荆王这个最大的绊脚石,这份人情可就大了去了,所以,本王这次就与荆王好好的刚一刚,他若是卖我这个面子,一切好说,若是不卖……哼哼,本王跟他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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