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之中,苍白的闪电映着道人的脸:“快走,还有……忘了我……别报仇,离开安都,为自己活着,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任如意盯着静亭的背影,道士身上纯白色的道袍,已经被大雨打湿,勾勒出肩颈的轮廓。
倾盆大雨之中,任如意眼前闪过一片火海,这火海……来自五年前的邀月楼。
“快走!快走!”
这两个字响彻任如意的脑海,一会儿是昭节皇后,一会儿来自静亭。
晃了晃脑袋,女人颤抖着没说话,只是牵住静亭的手,十指相扣。
这一次!我不会再逃了!
静亭甩开。
她又牵上。
“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哪怕我们死在一起。”
任如意紧紧的贴着静亭的后背,这一次道人没有甩开。
出乎意料的。
黑影把剑放了下来,垂下,在破碎的青石上,划出一道剑痕,横在静亭与自己之间。
转身消失在雨幕之中。
没有思考黑影为什么离开,静亭猛的把任如意搂进怀里,用力抱紧,仿佛要把女人揉进自己的胸膛。
“对不起……对不起……”
任如意喃喃着,泪水混合着雨水,打湿道人的胸膛。
雨……好像停了。
不,没停。
是宁远舟带着钱昭和于十三,冲了进来,为两人撑起竹伞。
“没事吧?”
宁远舟咧着大嘴,看上去格外欠揍。
静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埋怨他来的太晚,还是应该庆幸他来的太晚。
“李同光快死了。”
静亭把怀中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任如意抱起,任由女人把脑袋深埋进颈窝:“让钱昭去看看,屋里还有个女人,先找个客栈吧。”
“我们不着急的静亭。”
宁远舟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满天黑云:“你没发现吗,从鸣嘀响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时辰了,城卫军,禁军,朱衣卫,殿前卫,甚至包括李同光自己的羽林卫,就像聋了一样。”
——————
安国,安都,某客栈。
犹豫了一下,静亭还是没选择金沙帮属下的金宝栈。
金沙帮是个大帮,只是对于安帝来说,不算什么。
浓重的药味儿弥漫在整个客房。
客房的床上,是被绷带捆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李同光。
“我已经尽力了。”
钱昭叹了口气:“内伤不谈,外伤也是极重,而且流了太多血,能不能挺过来,全看造化了。”
“他命挺硬的。”
任如意靠着静亭的肩膀,道人腿上的伤口,已经上药包扎。
“多亏了那位姑娘,一直捂着伤口,不然李同光,可挺不到现在。”
钱昭的目光,落在初月的身上。
“贫道记得她昏过去了?”
“她又醒了,据她自己说……”
钱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任如意:“这是李同光怀里搜出来的,好像是治疗内伤的药,你认识吗?”
“这是更始丹,对内伤有奇效,快给他服下。”
任如意拿起一粒,放在鼻下闻了闻。
吱嘎~
房门响动的声音,牵动着众人的神经,在于十三的弓弩对准门口之后,宁远舟的脑袋,从打开的缝隙伸进来。
把还带着水珠的斗笠,随手扔在桌子,宁远舟拉了把凳子坐下,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众人:
“什么狗屎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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