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爷子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呢?
难道是......谣言这么快就传到他那儿了?
我没有进电梯,而是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高度紧张的接起了电话。
“喂?”
“呵呵,小宋啊,没打扰到你休息吧?”话筒里传来了老爷子和蔼可亲的声音。
“没有,老爷子,您情况咋样啊?”我关心的问。
“哦,明天的手术,今晚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事跟你说,”梅老沉吟道。
从他的语气我能听出来,他的心情很沉郁,只是在电话里故作轻松。
“老爷子您请讲!”我认真的说。
“唉!”梅老先是深沉的叹了口气:“小友啊,你我也算是忘年交了,只可惜缘浅......相逢恨晚呀,要是能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
他的声音愈发透出一股悲凉了.......让我在电话另一头,都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绝望的情绪。
我似乎能猜到,他的诊断结果,其实并没有李江龙告诉我的那么乐观。
明天的手术,极有可能是生死局!
“老爷子!您振作起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您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我安慰道。
“呵呵,”梅老爷子笑了,长出了一口气,心情似乎也一下子好了许多,沉吟道:“但有些事儿也得交代啊,小友啊,我想让你好人做到底,帮我一个忙啊。”
“您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激动道。
“唉!不用赴汤蹈火......”梅老说:“我有一个女儿,一直寄养在别人家里,最近,他们家可能要发生一些变故,我想让你帮我把这个孩子给抚养成人,让她完成学业,然后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
一听这话,我的心猛一突突,大脑也瞬间短路了0.5秒!
他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
痴愣了一下后,我掷地有声的回答:“老爷子,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嘱托!”
“唉!”梅老又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是......实在没有可以信得过的人了,小友啊,你我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我感觉,你就像我的亲生儿子一样,你一定能帮我照顾好......咳咳咳!”
说到这儿,他开始剧烈的咳嗽,几乎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话筒里传来了护士铃的声音,还有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各种嘈杂的动静。
“明天......明天,有人和你对接,让他和你说吧,咳咳咳!”梅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后,电话挂断了。
我脑瓜子懵懵的,站在原地发了有五六分钟的呆!
能感觉得出,梅老爷子这是在交代后事啊。
他咳嗽的那么剧烈,难道是......转移到肺部了,我当初没诊断出来?
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一切都不好说......
这些暂且不提,我此刻能强烈的理解梅老的心境。
不管他的真实病情如何,我感觉他已经绝望了,认定自己熬不过这个坎儿了。
有一个著名的心理学家曾经说过:绝大多数的男人,临死前,心心念的人,并不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
而是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
可能是早年抛弃的糟糠之妻,也可能是没有尽到抚养义务的子女。
不管这个人生前有多浑,但在临死前,人性最后一抹的光辉,会点亮他最后的善良。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也有那种彻头彻尾不是人的王八蛋,活畜生。
梅老爷子一生风光无尽,但对流落民间的这个女儿,还是心存愧疚的。
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这种愧疚感会尤为剧烈!
而作为冰冰来讲,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亲爹......
梅老刚才透露给我的信息太耐嚼了:冰冰家最近要发生变故!
会发生什么变故呢?吴昕兰不是已经被放出来了吗?
他让我来抚养冰冰,这意味着什么呢?
还有,他说,感觉我就跟他亲生儿子一样,这话啥意思呢?
是人在濒死绝望的状态下,情感寄托的那么随口一说,还是.....跟廖茹雪的“小道消息”有什么关联?
梅老这次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我以后可就指望不上他救吴昕雯了。
这让我的心情很失落......
虽然这么讲有些自私,但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
从另一面来讲,梅老要是真没了,廖茹雪可就没理由再管我要“嫖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