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杨朝明冷不伶仃的这么一问,齐鸣一时之间还真被问住了。自己想干什么?
这么一想,貌似白天被老妈嫌弃无所事事,还真没冤枉他。因为他现在的状态确实有点像街溜子。
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有事儿到处跑,没事的时候,就借着学习的名义混在店里。虽然靠着外挂,钱没少赚,但状态确实不像是正经人。
“师傅,您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齐鸣不明就里的挠了挠头,反问道。
杨朝明带头,领着他和林轩再次在八仙桌边坐下,打趣道:“之前你靠着一块东坡砚,在收藏圈里也算小有名气了。
前段时间,你去了趟港岛,结果又在珠宝圈里闯出了偌大名声。像你这种大家眼里的香饽饽,跟上班一样一直往我店里跑,弄的我这当师傅的也是压力山大。
所以才问问你日后的打算啊。”
齐鸣目露怀疑之色,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道。
“师傅,你该不会是嫌弃我了,要逐我出门吧。”
别说他,林轩都看向了自家老爹,不知道他这时候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杨朝明正了正身子,再次拿出了作为长辈的气场,认真说道:“小齐,你是我这些年见过的人里,在鉴定上最有天赋的。其实,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甚至很多东西的鉴定,你还要超过我。”
齐鸣连连摆手:“师傅,你这么说就折煞我了。”
而杨朝明却面色不改,他转过身,叫来了店里的营业员,吩咐道:“去二楼,把前天收到的那件胭脂红的长颈瓶拿下来。”
营业员领了命,小跑着上了二楼。
齐鸣和林轩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杨朝明在这时候让人拿瓶子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杨朝明也没开口解释,静静等待。
很快,营业员小心翼翼的抱着个大花瓶,走下楼,最后轻轻放到了八仙桌上。
杨朝明看向花瓶,伸手一指,道:“来,你就当自己是个鉴定师,来给这东西定定年代,来历。”
“哦~”
齐鸣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他站起身,先从兜里拿出湿纸巾,仔细擦干净手后,才把花瓶抓在了手里。
这瓶子个头还不小,齐鸣拿在手上目测一下,至少有36厘米左右。瓶颈造型修长,线条优美,撇口,长束颈。
瓶身部分是圆腹下收,圈足外撇。瓶子用白釉打底,通体用胭脂红装饰,还在局部位置用上了描金的工艺,红白相称之下,显得整个瓶子明艳瑰丽,娇艳夺目。
画片主体是四组团龙纹,中间则是用西洋花卉做间隔,绘饰细腻,勾画精湛,这风格这设计,齐鸣心里已经有了底。
翻转瓶身,露出瓶底,他心道一声果然。只见瓶底部“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跃然其上。
小心的将瓶子放回原位,齐鸣斟酌了下措辞后,才道:“师傅,这应该是乾隆时期的,胭脂红描金团龙纹瓶。而且是件官窑真品。”
杨朝明没有说对错,而是追问道:“你这么判断的依据在哪儿?”
“主要是这胭脂红釉料上。”齐鸣指着瓶子上那红艳艳的团龙,继续道:“唐师傅教我的时候提过。胭脂红是清朝时期才有的釉料。
它属于珐琅料中的一种,从西洋进口,并且参考了西洋釉料的配比,在红釉里加入了黄金。因此,这种胭脂红,又被称为“洋红”或者金红。清代督陶官唐英在他的《陶成记事碑》中称这种红为“西洋紫色”,而且注明了专供皇帝御用。
历代民间也有仿胭脂红的,但是考虑成本因素,都不会加金。所以真假极好分辨。再加上底部的篆书款,我能确认这就是乾隆官窑的真品。”
杨朝明认可的点点头,却又把话题拉到开始的时候。
“我刚刚替你看了。你鉴定这花瓶,一共才用了5分钟不到,这水平跟老唐也就在伯仲之间。而光是这一点,你就已经比我强了。”
“师傅,瓷器本来就不是你的强项。您擅长的是家具和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