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和林轩对着这砚台琢磨了半天,还是没理出个头绪。近代的制砚名家不少,但这块砚台上没留名号,砚雕又是根据石材纹路形状临场发挥,很难根据风格锁定雕刻师傅。
最后还是林轩拉下脸,又嬉皮笑脸的凑到了吴天丰身边,对着吴老肩膀一阵轻锤后,语气讨好的道:
“吴叔~嘿嘿,您给讲讲呗,这砚台是什么路子?我俩眼拙,实在看不出来。”
“呵~”
要不怎么常说老小孩呢,面对林轩的讨好,吴天丰斜昵他一眼,唇角勾起打趣道:“呦~我这就又成你吴叔了?”
“嗐,吴叔,您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啊。这话不是打我脸嘛。”说着,林轩手上的动作更快。
这下子,吴天丰作为长辈的那股子派头也端不住了,连连摆手,叫停:“停,你小子手上再重点,就该我送走了,我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你折腾。”
说完,他伸手抄起了那砚台,抓在手上,目光复杂的看了半晌,反问道:“你们知道广东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是什么吗?”
齐鸣和林轩立刻陷入思考,广东是华夏最早富起来的那一批,收藏玩的又都是钱,所以好东西着实不少。
不过吴老既然这么问,两人都意识到那这镇馆之宝肯定跟砚台有关。
这次,林轩反应更快,一分钟不到,他眼神一亮,已经是有了比较靠谱的猜测。
只是他正要开口,吴天丰却已经等不及,自顾自的道:“广东肇庆是端砚的发祥地,所以他们把最能代表地方特色的一方端砚,当成了镇馆之宝。”
“千金猴王砚!”林轩迫不及待的插话,抢答道!
千金猴王砚
吴天丰赞赏的点点头。
这下,房间里四个人,就剩齐鸣一脸懵懂,华夏博物馆那么多,好东西更数以万计,他还真没听说过有这方砚台。
林轩见他这样,心里舒坦了,心里暗戳戳的想: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
“呵呵,看来小齐对此不甚了解,那小林子,你给他讲讲吧。”
吴天丰说完,抬起茶盏,浅浅抿上一口,用行动表明将这表现的机会让给了林轩。
林轩也不客气,机会难得啊!总是齐鸣在他面前侃侃而谈,弄得自己好像小学生一样,今天怎么都要找回点场子,他清了清嗓子,才道。
“晚清名臣张之洞你肯定认识。他的爱好之一就是砚台。后来他被任命两广总督,这儿可是端砚的原产地,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所以一上任,他就以替皇室准备供品的名义,下令石匠进山采砚。为此还专门让人刻了石碑,以作记录。
张之洞自己毕竟是两广总督,也不可能就盯着别人挖坑。所以他把挖石造砚的事儿,交给了自己的手下一个叫何蓬洲的幕僚。
何蓬洲领命后,尽心尽责,每次开采到好的端石,他就让工匠制成好砚送给张之洞。后来有一天,他去砚坑视察,有人通报挖出了上好的端石,而且一次挖到三块。
何蓬洲喜不自胜,立刻过去查看,果然见到三块花纹绚丽的端石珍品。而且,这三块端石上的花纹,一方像猴,一方像鹤,一方像牛,未经任何雕饰,就有这种效果,世所罕见。在那个年代,这种的可以被称作祥瑞。
何蓬洲不敢耽误,立刻将这三方端石送到了肇庆制砚世家郭家传人郭兰祥那,制成了三方砚台。
不过,这次的三方砚台太过珍贵,何蓬洲动了私心,悄悄藏了起来。直到张之洞过世,清王朝势微,三方砚台才被他的后人拿出,<何家三砚>一下子就名动全国。
后来,三方砚台里的,千金猴王砚和岩华四象砚,被广东省博物馆珍藏,唯独最后的青牛砚不知所踪。吴叔,难道您手上的就是~”
林轩看向吴天丰和他手上的砚台,眼神既好奇又惊异。
齐鸣也没想到来路这么猛,这若要真是那方失传的青牛砚,那用上数十万的紫檀木盒,还真不算辱没。
“嗯,这就是那方青牛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