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他只要面对这个女人,早晚会出纰漏。
    邹阳坐在车上,依旧缓缓地向前走着。
    秦泽快马到了袁采薇面前,袁采薇身后,有四个手持竹制长枪的战士立即跑前几步,锋利的丈八大枪向前一指,逼住了他。
    内中一人大喝道:“止步!”
    秦泽瞪着袁采薇,喝道:“大小姐,你为何不敢看我?”
    袁采薇目光从邹阳处收回,看了看秦泽,蹙眉道:“你说什么?”
    秦泽厉声道:“我问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袁采薇诧异地看着秦泽,忽然笑了,这一笑,如杜鹃初绽,说不出的动人,秦泽本来最痴迷于她的笑,此时却一阵心中刺疼,
    因为他感觉得出,袁采薇的笑容中透露出来的讥诮之意。
    袁采薇道:“我不敢看你?阿泽,你是我的什么人?”
    秦泽一呆。
    袁采薇神色渐渐转冷,沉声道:“以前,你是我袁氏家奴,签了卖身契的那种!是我,释还你为平民!之后,我们同往泰山,姐
    弟相称。再后来,我们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仅此而已。”
    袁采薇突然声音一厉,喝道:“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有什么姿格与我这么说话?看你怨气冲天的样子?我不敢看你?我是不
    屑看你!”
    秦泽怔住了,脸色苍白如纸。
    袁采薇道:“我知道你喜欢我,那又怎么样?一个奴才,你敢生出这样的枉念,我就该鞭笞你至死!我问你,由始至终,我袁采
    薇可有一次说过我喜欢你?”
    秦泽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袁采薇厉声道:“你就一厢情愿地以为我背叛你了,我欺骗你了?你也配!我背叛的,是赐与我异术的邹师,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从未说过喜欢你,是你一厢情愿,你居然以为我欺骗了你?自以为是的蠢货!”
    秦泽苍白的脸色骤然又胀红如鸡血,浑身禁不住的发抖。
    不错,当他以为袁采薇心生愧意,甚至不敢看他时,他是快意的,他以为袁采薇负了他,他快马上前,本想指责这个水性扬花
    的女人,斥骂她辜负了自己。
    可是现在,秦泽被她一下子骂醒了。
    是啊,从始至终,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在袁大小姐眼中,从来没有过他的位置,人家假作归顺,加入前往泰山的队伍,目的也在邹阳,想的是追随邹阳,从而成为异
    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一厢情愿的是他,
    自以为是的也是他呀。
    秦泽浑身簌簌发抖,羞愧的无地自容。
    突然,他大叫一声,拨马便走,斜刺里冲去。
    骏马奔出一箭之地,便踏入了水塘,水花被碗口大的马蹄踏得四溅,却只又奔跑出七八丈,那马便陷入了泥淖。
    秦泽从马身上一跃而下,如登萍渡水一般,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远方。
    此时,邹阳的牛车施施然地刚刚走到袁采薇面前。
    袁采薇向邹阳微微一笑,拱手道:“邹师,久违了!”
    邹阳颇有风度地点点头:“袁姑娘。”
    袁采薇道:“邹师于我,有再造之恩。我知道,秦泽是你甚为器得的一员大将。希望今日一番话,能骂醒这个蠢货,叫他专心为
    大师效力,便算是采薇还报邹师恩泽了。”
    邹阳向秦泽狂奔消失处看了一眼,原本平静水面上因为他的奔跑荡起的涟漪还未平息下来。
    邹阳苦笑道:“但愿吧!如果他真能就此放下,倒是一口锋利的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