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乡下人一年到头都在围着“生存”二字打转,根本就没有资格搞什么娱乐活动的。
也就年头的春社,年尾过年,有那么几天是松泛的日子外,其余时候都是睁开眼睛做农活,闭上眼睛睡觉的模式。要不就是趁着天黑,夫妻两个在床上疯狂造孩子。
身体好的,能一口气生一二十个。要是家里人运气好,能活到成年的孩子能有一半。
家里撑起门户的成年男人不在,陈飞燕汪盈盈几个更是不可能干别的了。她们只抓紧时间,在那疯狂编草鞋和蓑衣。
今天外面又下大雨了。
连绵不断的雨打在黄土地上,很快,就将坎坷不平的地面打湿,泡软。
农民们下菜地割把青菜,脚上都是黏黏糊糊的黄泥。一脚一个浅坑,脚底板要是没踩稳,它还滑溜。
下雨天,陈飞燕和汪盈盈她们都不敢出门的。
她们裹脚了的人,平常路都走不稳当。要是下雨天不小心走到泥地里,就更加站不稳了。
如果不小心摔倒了,手脚啥的摔断了,说不定没两年死翘翘了。
农村这地方,哪里有多余的钱给家里人治病?
本来大家伙们都快要活不下去了,要是变成个累赘,短时间内都还好,时间要是长了,所有人都会厌烦甚至恨不得对方死的。
陈飞燕不想因小失大,也不敢赌别人的良心,只能多方考虑后,减少受伤受害的可能性。
……
陈飞燕在家整蓑衣,陈毅轩就在幽水河下游,淋着瓢泼大雨一味的苦干。
那些督促工程进度的衙役们,手里拿着的鞭子都快要甩出火花了,他们这些民夫要是不多卖点力气,待会儿那鞭子就会抽到自个儿身上的。
大雨越下越大,不到一个时辰,幽水河就开始涨水。
幽水河的下游由于与黄河另外一条支流——黄沙河,在祁湾镇接壤。以至于黄沙河每年五六月大涨水时,倒灌到幽水河下游中。
日积月累,幽水河下游就积累了大量黄沙。时间一长,河床抬高。
每年暴雨季节,祁湾镇都会被水淹几天。
哪怕每隔几年征用县内数几万的民夫,也难以彻底解决河床抬高后,河水倒流进县城的问题。
……
水至柔至刚。
当水滴一点一点的汇聚成清澈浅浅的小溪时,水是温柔的。
当一条一条的小溪流慢慢的汇聚成江河湖海时,水就变得相当的有力量了。
大雨倾盆而下,河流的水位在不断的暴涨。河水的水面在暴风的狂吹下,掀起了波浪,已经高过一浪又一浪。
站在河岸两旁的民夫们,都是湿漉漉的。
眼看着暴涨的河水已经漫过他们的膝盖了,这一个个的就本能的往高处的河堤边上跑。
“快点快点,快点上去,河水都涌上来了!”
“快快快!啊!别挤我啊!”
“……”
一时之间,河堤两边都是闹哄哄的。
这身子骨弱的人,稍不注意,就被后面的人推倒在里,接着就被那些急于逃命的人踩踏在水里和地上。
还好这一群群的人,绝大多数的要么是亲父子,要么是亲兄弟,要么是同族,要么都是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