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哥对于余天能取得警署开出来的通行证这点感觉很震撼。
“认识了个警长?真是厉害!怪不得二妹说你不一般呢!”
厉害啥?
挨一顿打换来的。
也就是张杰有良心,不然还真出不来。
临走时。
孙月华掏出一张信封,让庆哥转交给手下的两个女人。
坐上渡轮。
返航深城。
一路上。
余天给孙月华讲了不少关于内陆的发展。
孙月华却有些失落。
看着远景,内陆还是很差,完全比不上港城的繁华。
下了渡轮。
也没去找李二妹。
两人直奔火车站,赶赴京城。
一路上舟车劳顿。
加上精神疲劳和心里愧疚,孙月华的状态很不好。
余天只能是连着劝解,说她和孙老太太谁都没错,错的只是那个时代,与在洪流中奔波的小人物无关。
“是啊...”
孙月华叹息一声,“可时代最终影响了小人物,小人物最终成了牺牲品。二十年啊,时代影响了我们姐妹二十年...”
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呢?
她们现在都老了。
迟至暮年。
再也回不去曾经。
一夜劳顿。
第七天的上午,两人终于在京城下车。
蛤蟆接站。
身边还跟着一个壮汉,二十六七岁,太阳穴鼓着,浑身都是腱子肉。
上了车。
蛤蟆介绍,“天哥,这是小龙,咱老家人,武艺高强,有时间让他给你展示展示。”
“天哥!”
小龙在后座一抱拳,“放心吧,有我在,保证谁也伤害不了你,你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这都无所谓。
打打杀杀没劲,江湖是人情世故。
不过。
保证安全也还不错,可以接受。
余天客气两句。
目光不离孙月华。
越快到医院,孙月华的心也越难受。
老姐姐...
你什么样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千言万语,该从哪儿说起呢?
回想她刚到港城时。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清贫困苦。
被欺负过,被侮辱过,还差点被别人拐卖到风月场所。
她都忍了。
因为心中有恨。
但现在。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云烟,恨也没了,只有无尽的思念和后悔。
老姐姐...
再想到曾经的画面,她就止不住地流泪。
胸口像被什么堵着一样。
要不是当年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何必闹了个这样的结局呢?
恍恍惚惚中。
到了医院门口。
病房门前,她驻足站了好久,方才做好心理准备,轻轻推开房门。
孙老太太此时就躺在床上。
骨瘦如柴,双目浑浊。
李婉柔见人来了,马上让开,让孙月华坐到床边。
“姐...”
千言万语在嘴边,却只化成了一个字。
孙月华嘴唇颤抖,一把牢牢抓住孙老太太的手。
“小华子...是小华子...”
孙老太太忘不了妹妹的声音。
纵然很多年过去了,但这一声‘姐’,还是让她浑身发凉。
刹那间。
她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立刻涌出汹涌泪水,豆大的泪滴滚落脸颊,转回头,仔细打量这二十年的没见的妹妹,“小华子...你呀你...你怎么才来看我...”
“姐...我...我错了...我...”
孙月华张了张嘴,再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