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爽疯了一样回到省城。
他归心似箭。
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张小凤。
两人相处半年有余,感情是一天好过一天。
张小凤平时虽不喜欢言语,但照顾起家来,远比一般的女人强得多的多。
不说别的。
单说余爽以前打工时不按时吃饭的老胃病,通过她这半年的精心调理,都已经完全恢复了。
留住男人的心,就得留住男人的胃。
张小凤苦心钻研厨艺,烧得一手好菜,没少为这份来之不易的千里姻缘费心。
其他洗洗涮涮照顾周到自不必提。
总而言之,这个女人对余爽很好。
余爽也不差,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吵吵什么?嚷嚷什么?”
听见余爽大喊,余海明忙下了地,掀开布帘钻出东屋大骂,“小凤丢了?我说老二,你脑袋是不是不管用了,我刚才不跟你说了吗,她回家祭祖去了!”
一家人都被余爽吵醒。
豆豆吓得直哭,缩在余秀的怀里,眼泪汪汪。
余天和李婉柔也是一头雾水。
“没有!没有!”
余爽眼泪横流,急得跟什么似的,挥舞着手里的信纸大喊,“看吧,她...她得绝症了,她不想拖累我,撇下我自己走了,我的妈呀...啊啊啊...我可咋办...咋办呐...”
信纸上写着张小凤的诀别信。
除了诉说爱意,更多的是痛苦离别。
余海明倒吸一口冷气。
看罢之后,一屁股坐在桌旁,埋怨自己道,“那天小凤来找我说要回家,我总觉着她有点儿不太对劲儿,还以为是你们两口子闹啥别扭了!可村里太忙了...我没往这方面想...”
刘淑芬直抹眼泪,狠狠捶打余海明,“死老头子...我早说让你去省城看看小凤回没回来你偏不去,成天就顾着村里这点儿破事儿!这会儿要是找不到小凤,你这个大队长也别干了,我...我看你还是死了算了...”
她眼窝浅,骂了两句,也只能是急得淌眼泪儿看向余天。
余天心里也不舒服,但此刻必须沉稳。
他先让大姐抱着豆豆回去睡觉,随即接过与信纸附带一起的诊断书,认真看了几眼。
“胃癌...”
简单二字道出,却比泰山更重,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是啊...”
余爽擦拭眼角,眼珠通红,“你二嫂信上还说,好不容易这日子才过得好了些,她不打算耽误我,让我以后娶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儿,比照顾她这个带病的人要强...”
他手里紧紧攥着金凤项链,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心里复杂极了。
不得不说。
这年月的女人就是这样。
出现问题,她们往往不会优先考虑自己,而是考虑整个家庭。
“二哥,别慌,咱现在就走!不管怎么说,先把人找到,至于是不是胃癌,我觉得事情存疑。”
当机立断。
驱车前往省城。
拽上睡得如死猪一样的王东岳,一同赶赴火车站。
临行前。
余天又连夜通知了二狗子和范大华。
让他们第二天一早就在春城登报,同时寻找张小凤,“怕她放烟雾弹,不想让咱们找,不怕花钱,所有报纸全都加急登上,登头条!”
三十几个小时后。
三人身影出现在义城。
这是第四次来。
也是最为沉重的一次。
都没怎么睡。
个个顶着黑眼圈。
余爽的眼泪都快哭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