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解决羽绒原料的问题。
现今除了三厂以外,省城就剩下一厂和二厂。
但想都不用想。
赵明做的如此决绝,一厂二厂肯定也早收到了信儿,根本不可能供货。
退一万步说,就算能供货,但价格方面一定也是极高极高,高到让人无法承受。
“他不可能有办法的,就算是去外地,一时间也订购不到这么多原料...”
苟爱民猜得出来。
他长叹一声,又问秘书道,“老余还说没说别的,他生气没,他和保安队长说话的时候是什么语气态度?算了算了,你现在就把保安队长给我找来,我要亲自问问!”
秘书不敢怠慢。
转身跑下楼去。
不多时。
保安队长捂着帽子气喘吁吁跑进门来。
“没生气!”
他大声回答道,“余老板那意思挺明显的,他说怕影响你以后高升,还特别叮嘱我好几次,让我千万告诉你不要出货。要是别家催货催的急的话,他让你最好去找赵明沟通一下,就说你和余老板断了关系,先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别耽误你的未来。”
“...”
苟爱民有些发呆,似乎不敢相信这种结果。
沉默几秒种后,他摆摆手,叹息道,“知道了,知道了...出去吧,你们都出去...”
砰。
门再次关上。
苟爱民紧闭双眼,单手撑着面庞,手指不停揉搓额头,再度陷入沉思。
.....
另一边。
余天开车返回工厂。
路上。
王东岳坐在副驾驶长吁短叹,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操!”
他狠狠砸了一下车门,怒骂道,“老苟还真是不够意思!妈的嘞!这段时间我也没少和他喝酒,他还老说二狗子是他亲兄弟,说咱都是他的好哥们,说哥几个以后一起飞黄腾达赚大钱,过他妈的好日子!现在可倒好,你瞧瞧,关键时刻到了,他他妈的居然缩在厂子里做缩头乌龟!表弟,不是表哥说你!你不是老说你看人准吗,这回你可真是他妈的看走眼了!”
余天啥也没说。
他也从没和王东岳保证过苟爱民会多么多么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
他只知道人性。
在利益面前,人性总是会受到极大的考验。
一个人,一百块钱不够让她脱下衣服,换成一百万呢?
就算一百万不够。
一千万,一个亿,十个亿,总是会有打穿她底线的那一天。
他更不怨恨苟爱民。
友情与利益不可分割,没有谁对谁错,每个人都不过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事情罢了。
回到工厂。
车子停下。
他马上召集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听好!”
他坐在居中,看着会议桌边坐着的一众厂里骨干,“今天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继续生产,咱们不是还有一点原料吗,继续制作不要停工!明天一早,二狗子,王东岳。你们两人各自带两个员工给我去外省,迅速联系其他纺织厂,只要货源充足,价格贵一点都无所谓,咱们马上订购原料,不怕花钱,争取在三天内把事情办好!”
没那么简单。
三天内订购成批的原料完全是理想状态。
正常的流程都是先下订单,厂子生产,到期交付。
三天?
外省的纺织厂情况也不透明。
若不是像三厂曾经那样有积压存货的话,想要在三天内备齐原材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总该试试。
不能干等死。
初冬就要到来,一切都在进行,工厂每天支付给工人们大量的工资,要是不能赶在下大雪前将羽绒服和棉服制成销售出去的话,肯定要赔钱。
初步估算。
假如这批衣服不能及时制作出来,那这次起码要赔上五万块钱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