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爱民先是一怔,随后落座,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儿不停打量着余天。
“苟厂长,还要不要...”
下手小刘儿在一旁谨慎问了一句。
“不了。”
苟爱民摇摇头,“小刘儿,去把我那个黄山毛尖儿拿来,给余老板泡一壶茶。”
小刘儿很懂事。
茶叶泡好。
他也退了出去。
门关上,苟爱民点了根香烟,语气变得郑重一些,缓缓问,“余老板,您刚才,不是在开玩笑吧?”
他现在还真有点儿拿捏不准。
通过观察。
他发现余天从始至终,一点儿也没露怯,完全是成竹在胸的样子。
苟爱民也混迹商界多年。
自觉看人很准。
他决定。
再和余天简单聊聊,沟通一下。
“当然。”
余天一脸自信,“苟厂长,您这么大个厂长,我敢开您的玩笑吗?我说的就是五百匹,五百匹白布。”
“好。”
苟爱民深吸一口气,“你要是真要这么多的话,我们销售科还真没法和你对口。不过我还得问问,这些布匹,你要用来做什么,肯定不是做袜子的吧?”
这是肯定的,谁穿布袜子?
只是要做幸子衫的事儿,余天不可能透露给苟爱民。
“没错。”
余天笑笑,饮了口茶,放下茶杯后又说,“我们是要做衣服,但款式什么的您就不必过问了。对了,刚才您打断了我的话,没让我说完。我刚是想问问您,青阳县有个新开没多久的大华制衣厂,您听过吗?”
余天不知道苟爱民到底了解不了解大华制衣厂。
但。
不管他了不了解。
余天都有能够圆回来的话儿。
“没合作过...”
苟爱民思索一阵,“我听下面人说过,应该新开没多久的,大华制衣厂的老板叫什么范大华,诶,难道,这厂子和你有关系?”
按照他的理解。
这么大单子的话,范大华应该亲自过来才对。
“有...”
余天自信的说,“苟厂长,范大华短时间内发了横财,开了制衣厂,钱怎么来的,您心中应该有数。实不相瞒,我和范大华一直都是合作伙伴,从暗到明,一直都是我们通力协作。名义上,他是掌权者,但实际上,背后的人是我。”
“哦...”
苟爱民反应很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范大华和你,你们两个,原来是干那个的...大华制衣厂,你占得股份比范大华要多。”
他暗指走私。
“正是如此。”
余天站直腰板,侃侃而谈,“这件事,你不要到处宣扬,免得给我带来麻烦。生意就是生意,咱们谈的是买卖!如果这次咱们谈得妥,那等过段时间,我会和大华一起找你吃饭再详谈,地点就定在大华制衣厂。到时候,其他的细节,咱们当面细说。”
“没问题!”
苟爱民痛快答应一声,眉头舒展开来。
起初。
他也怀疑余天是在忽悠人。
可当他听见余天要约到大华制衣厂吃饭后,便打消了所有怀疑。
能见到法人,老板。
这还有啥值得怀疑的?
最主要的是。
他们厂子就是卖布料而已。
不管卖给谁。
只要钱给到位就行。
至于走私是真是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说说吧。”
余天露出微笑,“苟厂长,这五百匹布,你能给什么价格?”
“一块三一米。”
苟爱民思索片刻,做出决定,“算你两万五吧!不过按照规定,你要先付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到时候我们才能开始制作。”
一块三,确实不贵。
这是只有厂长才能给的特价。
但是这对余天来说还不够。
他要把价格再往下压压才能达到心理预期。
若不然的话。
岂不是白花了100块买衣服?
“不对吧。”
余天摇摇头,“我说苟厂长,您这三厂这么大,工人这么多,能没有点儿存货吗?我知道,你们厂里的仓库,肯定积压着不少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