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房间里头,我依旧有几分难以抑制的心绪不宁。
张尔会有什么问题?
转念多想几分,张尔是个经验老道的风水师,也说了愿意教导我风水常识,领我入门。
可他也的确有其神秘之处,比如他和张九卦的关系,以及他说事情喜欢只说一半,让人捉摸不透。
相比于马宝义的话,还真的是马宝义要透彻一点儿。
我当然也没有全部选择信马宝义,心里头也多了一个心眼。小心驶得万年船,况且身边还有陈瞎子和狼獒,此行不容有失。
经过刚才的一行,我对凉州的温度已经适应了不少,紧紧地裹在被子里头,很快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这一觉开始睡得不怎么安宁,或是快临近天亮的缘故,我心里头还有点儿发慌。
一直到之后,隐隐约约我觉得脸上有点儿温润的冰凉,就像是有一只手在轻轻拂过我面颊一样。
恍惚之间的那种熟悉,令我心里面有种发酸的感觉。
半梦半醒,我就觉得床边有人一样,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却又摸了一个空。
当然,我也一直在睡梦中没有醒过来。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头已经布满了阳光。
我揉了揉眼睛,翻身起床,同时摸出来手机瞅了一眼时间,我差不多都睡到十二点钟了。
舟车劳顿的疲惫一扫而空。
我晃了晃脑袋,要去穿鞋洗漱,让我呆住的是我床下的鞋子。
竟然整整齐齐的鞋尖对着床!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昨晚睡的时候,本来是倒头就上床,也没顾得上脱掉衣服。
唐装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我身上也只是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
并且在我床上的被子,反倒是厚了不少。
我定定地看着鞋子许久,将心中那一抹喜悦压抑在心底。
回想以前,若是我看到鞋尖对床,给我的必定是惶恐的情绪。
可现在再看到,却让我高兴得很想哭。
我妈,来了!
虽说不知道她最后和王家傻子怎么样了,但是鞋尖对床,再加上帮我添被子,叠衣服,不就是她这些年经年常做的细节吗?!
而此刻我的心态也趋于有了变化。
之前想要送我妈走,是我觉得不应该自私,可这若也是命数呢?
命数未到之时,强求不得,也割舍不得,那何不顺命而为?
我拿起唐装穿上身,又穿好了鞋子,洗漱的时候,我眼眶还略有几分发红,喃喃地说了句:“妈,谢谢。”
收拾完了,推门出院子。
院头当中还是支起来一口锅,咕嘟咕嘟沸腾着牛杂汤。
陈瞎子正在默默吃喝,狼獒衔着一只活鸡,也是大快朵颐。
至于张尔则是在旁边低头看三元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六,先吃点儿东西,马宝义他们已经来过了,说等会儿两点后要走,咱们得上山。”陈瞎子冲我打了个招呼。
“冯保呢?”我下意识地左右四看。
后院门口,冯保却提着大包小包进来。
“罗先生,我去买了不少东西,咱们要上髻娘山,你那身唐装太单薄,陈先生和张先生也受不住,这海拔和温度,你们上去了才知道那叫一个难受。”冯保脸红彤彤的,身上也换了一件加厚的大衣,同时他背上还背着一个大背包。
吃罢了东西,套上冯保给我的风衣,就连陈瞎子和张尔也添了行头。
冯保告诉我,他背包里头的都是一些应急的药品,还有氧气管,上山即便是有一些高反也撑得住。
我也催促他吃些东西,同时更满意冯保的能力。
看似粗犷,实则事无巨细都有所考虑。
临头我也多注意了张尔几眼,的确觉得他要安静太多了,甚至比陈瞎子还要静。
两点多钟的时候,马连玉进了院子,示意我们跟着走。
到了大院外头,马宝义已经在车的副驾驶上了。
上车之后,马连玉就开车。
我发现她走的还是昨天晚上那条路,这并不是一条上髻娘山的主路,反倒是一条小路,因为到这边几乎都没有什么行人,反倒是远处一个位置,能看到另一条公路,有不少车辆。
不多时,我们就来到了山脚下。
下车之后,马连玉去后备箱忙活,她竟然抬出来四具尸体!
尸体穿着大殓寿衣,脑袋上带了个斗笠,阳光之下,却也透着一丝渗人的感觉。
我没认出来哪一具是昨天晚上被偷来的尸体,心想马宝义也是艺高人胆大。
在山口偷了尸体,我们还要在山口上山。
马宝义在前头带路上山,我们则是跟在后头。
冯保明显有点儿神色紧张,时不时去看一眼马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