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秦长生大概会和沧澜一起打趣几句。
但是此刻,秦长生却是显得十分严肃。
“这大阵已经被他启动了,没有多少时间了。”
说着,秦长生从身体中摸出两个血玉葫芦,抹去上面的精神印记,交到了沧澜的手中。
沧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这两个血玉葫芦,一个是她的,一个装着的是竹婵,她们都是秦长生的魂奴。
但是秦长生此刻抹去了精神印记,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将她们“放生”了。
现在,只要她们想,随时可以从血玉葫芦中逃逸,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秦长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沧澜的笑容隐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愤怒。
甚至...那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不敢面对现实的逃避和慌张。
秦长生淡淡地笑了笑:“你不是一直不服气,跟在我身边做我的魂奴吗?现在,你自由了。”
“不过,我还是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把她们三个,带出去。”
“平安地带出去。”
她们三个,自然是指昏迷中的时念和赵鑫蕊,以及还蒙在葫芦里的竹婵。
“时念和赵鑫蕊自会有龙凤会馆的人处理,至于竹婵,你把她带回金陵,交给一个叫做竹叶青的女人。”
沧澜有些气急败坏地打断秦长生。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要去找什么竹叶青,你自己去啊!”
“你不是还要跟我去古墓拿清音石吗?你不去了吗?你难道,还要本王去古墓把清音石拿出来给你吗?”
“你想得美!你若是今日放生了本王,本王此生都不会再跟你相见!”
沧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从来没有情绪这样大的波动过。
千年的经历,她怎会看不出,秦长生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呢?
解除契约、交代后事,秦长生这是准备牺牲自己,换取她们几个的生命。
沧澜明明心中感动,明明不希望秦长生如此,可是话到嘴边,就成了和秦长生的斗嘴和指责。
当然,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斗嘴了。
眼看着秦长生视死如归的模样,沧澜满脸不理解:
“那赵鑫蕊也就罢了,这隐世的小丫头,和你相识不过几日的功夫,何必为她做到这一步?”
秦长生淡然地笑了笑,心念微动。
“缚仙绸!”
“这,这不是那小丫头的法宝吗?你为何可以使用?”
沧澜越来越困惑了。
不是说,人族是最自私自利的吗?
为了利益,尔虞我诈,自相残杀。
可为什么,这个秦长生,还有他身边的人,却和印象当中的人族完全不一样?
在秦长生的催动下,这件时念的法器竟然被唤了出来,将沧澜几人包裹其中,形成了一个无死角的保护。
原来,当时念把储物戒指交给秦长生的时候,她同样也是将禁制去除。
这是真的,毫无保留的身家性命都托付于阁下。
既如此,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