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担心了这么久,怕他因为汪柔的事情,恨她,怨她。
叶佳禾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都是骗人的!
一切,都是谎言!
为什么老天总是要这样残忍?
给了她一切,让她以为自己到达了幸福的顶峰,却又重重将她摔下来,摔得她头破血流。
陆景棋以为她醒悟了,趁机说道:“佳禾,你已经跟他离婚了,你现在就是自由的。把钻戒还给他,到我身边来,我可以给你买更大的钻戒,更好的房子,你们叶氏想要的资源,我也可以给你!”
叶佳禾心头像是压了一座大山,窒息感一波一波的涌上来。
她红着眼睛瞪着他,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无论我和陆景墨之间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说完,她揉了揉通红的双眼,转身回到了病房。
可这时,病房已经聚集了许多医生护士,还有于兰芝他们也在。
叶佳禾见病房一片混乱,心下一惊,冲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景墨一把将她拉过来,怒道:“你还问发生什么事了?不是你在这儿守着爷爷吗?你去了哪里?居然连爷爷的心跳停了都不知道!”
叶佳禾脑子‘轰’的一下炸了。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了一会儿,爷爷就在这时候不行了。
医生正在给老爷子做胸外按压,但结局早就很明白了,做这些无非就是给家属一个心理安慰。
于兰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跟着责骂道:“叶佳禾,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让你看顾一下老爷子,都不知道老爷子已经归西了,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就在这时,陆景棋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挑衅的看着陆景墨,道:“刚才,佳禾是跟我在一起。你要怪,就怪我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陆景墨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青筋暴起。
于兰芝生怕儿子趟这趟浑水,连忙把他拉过来,低斥道:“景棋,你胡说什么呢?”
陆景墨凌厉的眼神如刀般射向了他与叶佳禾。
随即,他一把拉住叶佳禾的手,将她拖到了外面。
“叶佳禾,他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景墨冷戾的目光盯着她,道:“爷爷病危,随时都有可能走掉,可你在跟他聊什么?告诉我,你跟他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叶佳禾眼眶通红,他的背叛和老爷子的病重交织在一起,这样的压力,几乎压得她快要崩溃。
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是庆幸,幸好,没有将她怀孕的事告诉他。
否则,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
陆景墨见她沉默,质问道:“你哑巴了吗?为什么不说?刚才,你们到底说了什么,让你不管不顾爷爷的安危?”
叶佳禾垂眸道:“他只是告诉我,汪柔的孩子没有死。”
陆景墨的脸色一瞬间变了,他不再是咄咄逼人的样子,而是有些慌乱和无措。
叶佳禾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望着他道:“好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陆景墨如鲠在喉,想要解释,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突然,不远处的病房传来哭声。
陆景墨和叶佳禾同时奔向病房。
医生已经宣告了陆老爷子死亡时间,而于兰芝和陆振鹏痛哭着帮老爷子盖上白布。
陆景墨站在那儿,望着那张白色被单一点点的盖住老爷子灰色的脸,整个人都僵直着。
他紧紧攥着拳头,却没有像他们那样哭天喊地。
有些悲痛,在心里,便足以让人心如刀绞了,没必要这样哭出来。
又或许,是他早已做好了准备,爷爷总会有这一天的。
所以当这一天真的来到,他反而没有觉得那么突然,那么难以接受了。
同样没有哭的,还有陆景棋。
相比起陆景墨眼中压抑的痛苦,陆景棋眼中更多的是冷漠和麻木。
毕竟,他始终觉得,陆老爷子没有把他当做亲孙子,而自己,也从来没把他当做不可或缺的亲人。
死了,就死了吧!
叶佳禾与陆景墨并排而立,她一开始也在极力的压制着情绪。
她不想像于兰芝那样哭,打扰到爷爷,让爷爷无法安息。
可当殡仪馆的人来运走老爷子的遗体时,叶佳禾这一瞬间,才真的觉得,爷爷走了,他真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爷爷!”
叶佳禾突然跑过去,拦住他们,跪在陆老爷子的遗体边,哭泣着道:“求求你们,不要碰我爷爷,不要动他!”
殡仪馆的人也不敢轻易上前。
陆景墨最后看不下去看了,直接过去拉起叶佳禾,将她紧抱在怀里,道:“不要这样,佳禾!爷爷已经走了,让他安息吧,好吗?”
叶佳禾靠在他怀里哭的不能自已,像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的遗体被运走。
现在的伤心,几乎可以抵得上当年母亲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哭的撕心裂肺。
陆景墨只能这么紧紧抱着她,她的哭声,也好像把他的悲伤一同宣泄了出来。
……
陆老爷子的葬礼是陆景墨一手操办的。
而陆振鹏和于兰芝作为陆老爷子的儿子和儿媳,自然也要到场。
因为陆家在海城的地位,来悼唁的宾客不绝如缕。
叶佳禾身着一袭白衣,跪在火盆前烧纸。
靳家作为海城的大家族,不可能不出面祭奠,便选了靳南平过来。
陆景墨看到这男人,内心本能的产生了几分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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