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的宿舍里,钟镇南正在给儿子写信。
自从他的问题被调查清楚后,已经可以和家人通信了。
所以,前段时间他给远在沪城的妻儿写了一封信,将自己决定延期回城的事情以及原因简单的说了一下。
毕竟自己已经接到了沪城人民医院的回城调令,家里人也知道这事儿,这无缘无故的不回去,难免会让家里人担心。
而就在今天,他很高兴的接到了儿子给他的回信。
儿子钟奇在信里面先是和他说了说家里的情况,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母亲工作顺利,爷爷奶奶身体也不错。
然后,儿子又说全家人都非常支持他的决定。
同时儿子也在信里面说了,他已经报名参加了一支科研队伍,下个月就会动身前往大西北了。
要是他能在五月之前回来,说不定还能见见他。
所以今天下班后,钟镇南回到宿舍便给儿子写起了回信。
只是信还没有写完,就被门外突如其来的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好在钟镇南在县医院的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发情况,不用想也知道前面肯定是有紧急病患。
像这样七八点钟还好,有时候凌晨两三点睡的正香的时候,被人从被窝里薅起来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然而医生干的就是这种救死扶伤的事情,人命面前,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钟镇南来不及多想,当即换下脚上的拖鞋,抓起衣架上的白大褂套在身上,并打开了房门!
在听完女护士的情况通报后,他没有多想,立即向着前面跑了过去。
小跑着来到前面,当看到门口竟然是周扬,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同志,他下意识的以为是周扬媳妇儿要生了,当即说道:“愣着干啥,咋不去产房?”
周扬急忙说道:“钟叔,不是我媳妇,是村里的一个女知青!”
钟镇南稍稍松了口气,随即问道:“啥情况?”
“突发急病,高烧、吐血,人已经休克!”
“走,去我的办公室!”
而后,几人在钟镇南的带领下,急慌忙乱的将那个女知青抱到办公室。
将那个女知青放在了检查床上,钟镇南当即上前为她进行检查。
然而,当钟镇南揭开围在女知青身上的薄被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他失声说出三个字:“出血热!”
听到这三个字,除了周扬外,其余两个女知青以及后面跟进来的那个女护士的脸色都变得刷白!
出血热这种病大部分人都并不陌生,在过去二三十年甚至于更久远的时间里,经常会出现在老百姓的视线里,只是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痛苦和死亡。
尤其是建国后的这二十多年来,关于出血热的报道更是频繁,已经成为了与“克山病”相提并论的传染病。
早期的“出血热”,还只出现在黑龙江一省,但很快这种病就开始蔓延到全国各省。特别是在陕西、安徽等工程建设现场,出现了局部爆发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这种病一旦发生就不是一两例,而是几百上千例的爆发,且死亡率极高。
所以,听到这个女知青患的是出血热之后,其她人都被吓住了。
因为几乎在所有的传闻和报道中,出血热可是会传染的,也就是说她们这些人在接触过患者之后也可能患上这种可怕的疾病。
钟镇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一旁的女护士说道:“先给患者进行降温处理,然后准备补充血浆和液体...”
话音未落,却听周扬说道:“钟叔,先等等,她的病我能治!”
“你了解这种病...你真能治疗?”
“嗯!”ъìqυgΕtv.℃ǒΜ
随后周扬对着那个女护士说道:“我让你找的药品拿来了没有?”
“拿来了!”
说着,女护士将一个放药品的托盘递到了周扬面前。
周扬当即将托盘接过来,而后找到肾上腺皮质激素,立即给患病的女知青注射到身体里。
鉴于这个女知青已经吐血休克,且血压也比较低,周扬当即对其进行补充液体。
同时让人化验女知青的血型,并为她输血补充血容量。
做完这些后,周扬又问了问旁边的两个女知青,得知患者已经好几天没有尿尿了。
他随即根据情况,又给患者静脉注射了适量的利尿剂。
整个过程中,钟镇南一边帮着打下手,一边仔细观察着周扬的处理方法。
而在注射完利尿剂之后,周扬当即让女护士给患者办理住院手续,并让随同而来的两个女知青密切关注患者的情况。
只是让周扬没有想到的是,两个女知青听到他的话竟然都低声抽泣了起来。
“你俩哭啥呢?”
“周知青,你说我俩会不会也得上这种病,我们会不会死?”其中一个女知青哭着问道。
一听这话周扬就明白了,显然这两个女知青认为出血热会传染,所以怕了。
他当即说道:“这种病不会人传人,你们不用担心和你们的巧儿姐接触而患病!”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要是真的人传人的话,我自己早就躲的远远的了,哪敢带她来医院!”周扬笑着说道。
“也是哦!”
安抚好这两个女知青后,钟镇南将周扬拉回了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