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午十二点,太阳能把人直接晒糊了,春熙路上拉起了警戒线,身高马大的中江市刑警队副队长习初北拿着喇叭喊。
“唐杰民,你已经被包围了,你是逃不掉的,放下武器不要顽抗……”
天桥下的角落,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件洗到泛白的t恤,鼓着胳膊上的健硕的肌肉,他右手握住一把手枪,左手抓着一个老人的肩膀。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老人的太阳穴,老人已经吓呆,瑟瑟发抖的说不出话来。他腿脚似乎不好,站不住一个劲儿的往下滑,被唐杰民死死勒住。
正面,市刑警大队和特警都已经到场,武装整齐荷枪实弹封锁了这一片区域。背后,却是十来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市民。
他们不是作死看热闹的,但是唐杰民后面是一个斜角,里面有卖水果衣服的小贩。
他发难的时候,有不少人正在买东西,于是他们现在是走也走不了,动也不敢动,生怕匪徒心情不好,转身就是一枪。
“你们放下枪,不然我就打死他。”唐杰民面相凶残,破音喊道:“我说了姚娜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她,我爱她,我怎么会杀她……”
说着,举着枪的唐杰民突然泪流满面。
习初北举着喇叭正要再喊话,一只手按住了喇叭。
习初北一回头:“邢队。”
邢念生,中江市刑警支队队长,能力出众,正直与正义的化身,有时候正直的有点不近人情,经常骂哭来实习的小新人。
按习初北的话说,要不是因为脸长的好大众宽容度高,早被人套麻袋丢长江里了。
“唐杰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不要太刺激他。”邢念生接过喇叭。
邢队你说的很对,但是习初北瑟瑟发抖,提议道:“邢队,谈判专家在路上了,要不然我拖他一下。”
我知道他精神状态不好,但就您那暴脾气,您一开口,怕是把对方再刺激点什么来。
虽然共事七八载,但显然邢念生和自己的副手还差点默契,没能体会到他不可言传的担心,将喇叭放在嘴边便打算开口。
可是邢念生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尖叫,一个人像是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也可能是没站稳,踉踉跄跄的朝劫匪冲了过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劫匪也吓了一跳,立刻对着她举起了手里的枪。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邢念生的声音通过大喇叭吼了出来:“唐杰民,不要冲动。”
唐杰民的神经现在绷的极紧,抬起手就要扣动扳机,但是在下一刻,在他看清楚冲过来的人的时候,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冲过来的是个女人,纤瘦细致。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踩着一双白色高跟鞋,一头大波浪的褐红色卷发。
女人孩子老人,都是没有杀伤力的,是最好控制的。
他现在劫持的是一个老人,因为腿脚不便坐着轮椅,所以一时没有跑掉被他一把抓住。现在吓得虽然还没有昏厥,但是整个人不停的往下滑溜,要他用上一定力气才能撑住。
这人是没有杀伤力,但是做人质也不方便,他拽着这么一个人质寸步难行。但要换一个女人就不一样了。
电光火石间唐杰民思绪飞快。他立刻就丢下了老者,伸手去抓扑过来的女人。
女人这一个踉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虽然知道面前是一个拿着枪危险的匪徒,但也无法在半空中变化姿势,于是只能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