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一辈的男人来讲,入赘媳妇家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薛凌叹气道:“而且,你爸是家里的唯一儿子。在农村地区,像这样子的情况几乎等于绝户。所以,乡下地方肯定传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薛扬闷声:“如果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让爸和奶奶回去。就为了那么一点儿风言风语,就为了那么一点儿虚无的男人自尊和家里的名声,忽略奶奶的病情还要放弃自己的事业……跟疯了有什么区别?说实话,爸这次真的太冲动了。”
“没法子。”程焕崇低喃:“爸只是受了刺激,尤其是来自奶奶的无形压力。”
程焕然长长叹气:“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们得冷静下来,坚决反对爸带着奶奶单独回去住。咱们没必要为别人活!自己的日子好好过,才对得起自己。村里那些风言风语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远在千里之外的帝都,听不到,也没必要去听。不用比,我们的生活八成比他们好,他们不过好自己的日子,管别人家的闲事做什么。”
“对!”薛扬附和:“咱们在帝都过得好好的,奶奶也一直生活得很好。没必要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因为一些闲言碎语去改变咱们自己的生活。”
“关键你爸不这么想。”薛凌苦笑:“他现在什么都不缺,缺的是心里头那份慰藉。”
程焕崇想了想,忍不住问:“妈,那你……有没有什么打算?你能劝住爸吗?”
薛凌摇头:“我心里头也乱得很。这是他心里头的病根,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难受,哪可能轻而易举几句话就劝下来。我暂时没法子,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么多年来,他放在家庭的时间比我多,为了照顾老人和你们,他做出的牺牲比我多。有些人偷偷说他靠老婆,甚至说他吃软饭,也深深伤过他的自尊。你爸他也很不容易,真的。”
“谁说的呀?”薛扬粗声骂:“真特么混蛋!胡说八道!我爸也有自己的事业,一直都干得好好的!谁规定丈夫就一定要比老婆强的?见鬼去吧!都什么年代了,哪来这样的封建老顽固思想!”
程焕然皱起眉头,低问:“妈,这是谁说的?”
“以前的街坊邻居。”薛凌罢罢手:“都好多年了……人家只是闲言碎语私下偷偷议论,不敢当着你爸的面说,但你爸耳不聋眼不瞎,哪可能不知道。”
程焕崇忍不住焦急起来:“糟了!爸被奶奶这么一闹,多年累积的心病骤然爆发,难怪脾气那么奇怪,刚才的脸色那么吓人!对了!爸去哪儿了?”
“他——他出去了!”薛扬惊讶问:“是不是出去了?”
“糟了!他一个人开车出去了!刚才那么激动,会不会开快车呀?”
“不会是一个人喝闷酒去了吧?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三个儿子禁不住担心起来。
薛凌不愧是老姜,睨了他们一眼。
“做事想事都要周全,不能总一惊一乍的。我跟他吵过以后,就已经叮嘱过几个值班的保镖,不能让你爸单独出门,即便他单独开车出去,也必须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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