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的哪里话?孙儿自认回京以来所作所为皆以家族为念,从无不妥之处,不知老太太何出此言?”
“哼!”
“你初回京便抛下亲父、亲祖母于不顾,让长辈苦等多时,难道还不是不孝吗?”
这是准备翻旧账了啊,贾珲闻言装作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因为此事,当日确实是孙儿的不是,我已经像老爷说过,老爷并没有在意!祖母也曾说过没有放在心上。孙儿也感念老太太念及祖孙之情,从未将其此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此事令老太太如此生气,这样说来,孙儿确实是不孝!”
贾珲嘴里说着是自己的不是,但话里话外指责贾母不念祖孙情谊。
贾母也知道因为那件事就强说贾珲不孝,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便接着说道:
“如今呢?你瞒着我处置家中下人,有将我放在眼里吗?”
贾珲闻言回答道:
“老太太,此事孙儿已经禀明老爷与珍大哥,二人一个是府上一等将军,一个是东府掌家家主。老太太年事已高,因为此事劳烦老太太操心,孙儿于心不忍啊!”
“况且老爷是府上的一等将军,难道不能处置家中下人吗?要知道前几天百官弹劾的对象可是老爷,不是老太太与二老爷啊!”
此话一出,贾政脸色不禁有些尴尬。
过去这么长时间,她也想明白了。府上下人这么猖狂,自己这个掌家之人难辞其咎,但外人只认贾赦,确是让他逃过了被弹劾的命运。
“珲哥儿,老爷掌家是老太爷的决定,难道你还想更改不成?”
见火烧到了贾政处,王夫人也开始不满了起来。
“二太太说的哪里话,我只是说大老爷有权处置府上的下人,可没有说二老爷的不是!”
“行了!”
眼看自己拿捏不住贾珲的错处,贾母也开始心烦起来。
“如今府上的下人罪大恶极者已经被你杀了,那剩下的人便放回来吧,他们都是府上的老人,我用的惯了,在更换的话,怕是用不惯!”
“这你总要答应吧!”
“这...”
“老太太,他们血亲已经被孙儿斩杀,如何还能留他们在身边,还是将他们重新发卖为好!”
府上的钱财都分配好了,贾珲又怎么可能让他们重新回来呢。
但贾晖的回答,确实正中贾母心怀,对着贾珲嗤笑道:
“刚才说你不孝,你还顶嘴反驳,说了这么多,你可曾将我的话放在眼里?”
贾珲闻言摇头说道:
“老太太此言差矣,事事顺亲,不辩是非,愚孝也!孙儿虽是武将,但也懂些圣人至理。孝经有云: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孙儿今日一为怕老爷再遭受奴仆牵连,处置犯罪的家奴,二为陛下安抚良善之民,三为惩奸除恶,护我贾家声名。虽不似古人忠孝,但也担不上一个不孝吧!”
“哼!好利的一张口舌!”
眼见自己的句句言语都被贾珲驳斥,贾母不禁有些无力。
随即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你一张利嘴我看是专门对付我的,既然你自诩忠孝,不将我放在眼里,我也不在这里讨人嫌了,鸳鸯,给我准备车马,我回金陵老家去,让国公爷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
说着就要起身,仿佛真的下定了决心离开神京一样。
“母亲莫气,何至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