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恒想了想。
“什么都说，我们好像没有无话可说的时候，那时候下着大雪，与世隔绝，只有我们俩，但也不无聊，总能找到一起做的事情，总有话可说……只不过雪郎其实说得少，主要是我一个人在叨叨。”
雪郎主要起一个捧哏的作用。
“那雪郎都会说些什么？”段无咎问。
“他一般就是夸我。”
“夸你什么？”
“夸我聪明啊，夸我好看啊，夸我厉害啊，夸我和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啊。”
段无咎无奈地笑了笑。
“除了夸你呢？还有么？”
还有的柳之恒就不想说了，没好气地说：“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没有冒犯姑娘的意思，只是最近我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段无咎忽然看向柳之恒，那双好看而张扬的凤眼里，难得染上了一丝惆怅，苦笑着说：“自从离开桃花村，孤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你，你可知道为何会这样？”
柳之恒：……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一下子，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奇怪起来。
“你问我是认真的么？”
“自然，本王也没办法问别人，这种不受控的感觉，本王很不喜欢。”
柳之恒实在是没有想到，这种事情，段无咎也能拿出来聊。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柳之恒想了下措辞，“斗胆揣度一下王爷的心思……你说，会不会，你虽然不记得我了，但是你还喜欢我？”
“不记得也可以喜欢么？”
“可以啊，不记得你的名字、长相、声音，却还记得喜欢你，这样的事情又不少。”
段无咎看着柳之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原来心悦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么？难怪这世上的痴男怨女这么多。”
“我和王爷，必不会做那痴男怨女，王爷就放心吧。”
看着柳之恒那轻松的模样，段无咎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憋闷来。
“你也会想起孤么？”段无咎忽然问。
柳之恒呛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说：“偶尔吧，不多……”
“想起本王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办的？”
“忍着呗，”柳之恒想了想又说：“找点事情转移一下，我都是跟我的丫头一起聊天，说说村子里的家长里短，不一会儿就排解了。”
“这么容易么？”
“嗯，这种事情，过段时间就淡了。”
段无咎自嘲地笑了笑，“柳姑娘果然是潇洒，拿得起放得下。”
“你这是在讽刺我么？”
“不是，是夸奖。”
段无咎的神情不像是作假，倒是让柳之恒觉得有些羞愧。
“我其实一点都不潇洒，”柳之恒鬼使神差地说：“你跟我说了那么多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我很怕孤独，很怕一个人。”
段无咎这一回倒是有些惊讶。
“你会怕孤独？”
“怕啊，我从小就怕，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一个呆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