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要是被狗吃了,我能在宫中玩出七十二个花样来!”
花满庭哈哈大笑。
“你这些话说得有道理。”
“纵观历史,无论哪一个朝代,开创盛世的皇帝都具有同一个特征,那就是心系天下。”
“而每一个亡国的皇帝,也具有同一个特征,那就是目空一切荒淫无道。”
“心系天下者,以天下为己任,视百姓为父母,所思所虑皆是百姓之幸福安康。”
“于是百姓拥护,官员自律,将士用命,天下承平,四海锦绣,八方来朝。”
“而荒淫无道者,为一己之享乐,视百姓如牛马,庙堂之上贪官污吏横行,边军将士人人惜命……”
花满庭一声叹息,边走边道:
“这个世界很大,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国家。”
“当某个国家因无道者的统治而衰败的时候,其余国家会很欢喜,因为他们所见,是一块可轻易分而食之的肥肉!”
“他们的铁骑会踏入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人民并不会为了这个腐朽的国家而举起手里的刀来捍卫。就连这个国家的军队,在这种时候也会变得不堪一击,他们会逃命,而后成为一股股的流匪。”
“你……既然还有一点点正义良心,老哥我终究不愿见宁国的这方土地被周边的列强所践踏!”
“现在你既然是宁国的摄政王,你已握住了宁国的权柄,当尽到你应尽的义务。”
花满庭话音未落,李辰安举手,“打住!”
“老哥,我这摄政王是临时的!”
“等我将皇长子接回来,将这烂摊子交给他,我觉得吧,到时候咱俩在桃花岛也好,在桃花山上也罢,画屏湖畔亦可。”
“咱们喝着画屏春,说着风花雪月,再吟诗作赋……你是大儒,我是诗仙,当留下千古名篇在人间,这是不是更好?”
花满庭驻足,转头向了李辰安,眉眼间很是疑惑:
“你是有本事的人!”
“老哥知道相比于江山你更爱美人,但钟离若水的病治好之后,你就不能为宁国、为宁国的百姓做些什么?”
李辰安摸了摸鼻子,“主要是太累。”
“天下事,凡能名留青史者,谁在乎过累?”
李辰安没有再说,三人就这么从朱雀大道转入了七分巷子。
面对李辰安的沉默,花满庭以为是自己的这番话打动了李辰安,李辰安在因此而思索。
李辰安确实是在思索。
但他所想却和花满庭的以为有些出入。
这份出入来自于他内心深处的防范。
他是不介意争霸天下的,甚至也是不介意登基为帝当皇帝的,但这一切得有一个前提——
有一批属于自己的忠实的追随者!
有一批能让自己立足于庙堂的属于自己的文臣武将!
而这一切,都需要自己用心去经营,这需要时间,而自己恰恰此刻最没有的就是时间!
因为钟离若水之事,高于所有!
他不能登基为帝,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
一个没有根基的皇帝在他来形如傀儡。
再说此事处处透着诡异——
自己和奚帷从未曾谋面,他凭什么将自己扶持为帝?
这后面他有着怎样的阴谋和算计?
赤焰军起来是听从了自己的命令去了无涯关,但李辰安却从未曾自大到认为赤焰军真的就效忠了自己。
神武军虽然也听从了自己的命令去了东瞿关,但樊老夫人的遗愿是让自己迎回蜀州的那位皇长子,扶持他登基为帝!
如果自己当真坐在了皇位上,只怕神武军也不会愿意。
所以,京都百姓不明白李辰安为什么会放弃了那唾手可得的皇位,甚至就连朝中的那些官员对此也有诸多议论,但李辰安却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天上不会掉下馅饼。
天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
所以这一切,得等钟离若水的病有了一个结果之后,若是那位皇长子皇帝当的不错,他会乐于做一个逍遥的大商人。
若是相反……!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