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野看到沈清和玻璃包厢一起坠落的时候,他的呼吸也跟着停止了。
——嗡——
耳边响起一阵尖锐、高频的忙音.....
陆野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耳鸣声,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嗡嗡的耳鸣声就像一把锋利的锥子,活生生钻进陆野的头部,将他的脑子搅成了一滩烂泥。
“沈清!!!”
陆野趴在升降车的护栏上,往下失声大喊,下方的浓烟遮住了他的视线,也将他的双眸熏得殷红如血。
他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
只有左边的胸膛深处,传来一阵阵剜心的疼痛,陆野伸手按住那颗刺痛般跳跃的心脏,然后狠狠锤打了起来。
明明就差一点!明明就差一点!
如果他动作再快一点,沈清就不会掉下去了。
现在,陆野的心里充满了自责、懊悔、愧疚。
他滚了滚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是塞满了带刺的苍耳,又疼又哽,刺痛得说不出话。
一边的救援人员看到陆野,近乎自虐地捶打自己的胸口,连忙将他按住,用蹩脚的龙夏语安慰道:“嘿!兄弟,别这样......”
紧接着,救援人员用对讲机询问了地面的情况。
当陆野听到沈清已经被送往医院后,他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瞬间崩断,发出自责、愤恨的咆哮。
救援人员见状,连忙用对讲机联系地面:“长官,这个龙夏国的男人情绪失控了,先把他放下去!”
....................
阿联汗伯吉尔医院。
手术室红灯闪耀,整条走廊寂静无声。
陆野枯坐在手术室外,他嘴唇枯裂,眼里布满血丝,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白色残影坠落的画面。
一想到沈清现在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他就心似刀绞,犹如寸寸凌迟。
他把手放到左胸处,那里,心痛到无法呼吸。
“您好,先生,我们是记者,可以采访一下您吗?”一个阿联汗记者带着翻译找到陆野,并将摄像头和话筒对准了他:
“先生,据说是您配合警方扑灭大火,解救了数千名困在摩天轮上的游客,还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一对母女。
请问您现在有空吗?我们想采访一下您。”
对于记者的提问,陆野充耳不闻。
看到陆野没有反应,这个根本不会看气氛的记者又重复了一遍,“先生?我们是......”
“滚!”
知道这里是医院,陆野压抑怒气,喑哑着嗓子低吼了一声。
他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如野兽般可怖,透着凛凛杀气。
记者被陆野的低吼吓得连连后退,他感觉自己再多说一句,脑袋就要被当场拧下来。
为了保住小命,记者连忙扛着摄像机跑路。
太可怕了!他本来以为英雄都是平易近人的,没想到这位脾气这么大,一点都不好惹。
赶跑了没有眼力见的记者后,陆野又枯坐回板凳上。
本来他现在应该正在飞机上,但部队听说了这边的情况后,破例给他放了两天假。
手术室的灯突然变绿了,陆野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忐忑不安地看向手术室。
“吱呀......”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两名穿着白大褂的主刀医生走了出来,他们眉头紧皱,神情很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