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敬欢唇角一抽,“没什么,本王以牙还牙,让她浸泡在寒潭中,还让她尝尝奇痒无比的滋味。”
她心想,他这么做,是惩罚锦画假传命令,还是为了自己?
“本王为你出一口气,你不该谢谢本王吗?”他一笑。
“婠婠已是王爷的人,王爷还要婠婠如何答谢呢?”
“待本王想好了再告诉你。”
萧婠婠应了,取了衣衫穿上,楚敬欢却要为她穿衣,笨拙的举止令人忍俊不禁。
她在想,他应该喜欢上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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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潭中浸泡了那么久,伤了腑脏,萧婠婠总是低咳,幸亏有宋之轩为她把脉、下药,以汤药调养了三个月,否则很有可能落下病根。
对于这件事,楚连珏问起,她说这个时节冷暖交替,容易感染风寒,她出宫办事穿少了,就染了风寒。
他还问宋之轩,为什么凌玉染的咳症总是不见好,宋之轩帮她圆谎,楚连珏再没有怀疑。
不过,有一次,宋之轩对她说:“凌尚宫,区区风寒伤不了五脏六腑,你之所以咳了这么久,是因为至寒的寒气入侵,你因此差点儿丢了命,是不是?”
“宋大人,谢谢你为我圆谎,有朝一日,我会谢你的恩情。”萧婠婠淡淡道。
“我帮你,不是要你报答,我只想对你说,没有任何事,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我明白,谢谢宋大人。”
“凌尚宫。”宋之轩忽然深深地看她,朗朗念道,“一棹碧涛春水路,过尽晓莺啼处。”
萧婠婠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词,“这是晏小山《清平乐》中的一句吧,送别之词,我想词中送别的应该是一位刻骨铭心的恋人。”
他淡然一笑,“没想到凌尚宫也熟读小山的词。”
她越发弄不懂他了,“几年前看过小山的词,宋大人,我还要要事,先告辞了。”
后来,她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秋风冷凉,六尚局赶制冬衣,更换后宫妃嫔的床褥、帷帐等等过冬用物。
楚连珏下诏,今年中秋节宴开建极殿,君臣同庆。
这日,所有的宫人忙于准备酉时开始的中秋宫宴,六尚局也忙着为各宫娘娘打点一切。
午时未至,萧婠婠在太医院服最后一碗汤药,突然,永寿宫的宫人闯进来,大声喊道:“宋大人……宋大人……快……”
“何事如此慌张?”宋之轩立即站起身问道。
“宁王殿下出事了……皇贵妃娘娘传你快去……”宫人看见萧婠婠在此,道,“凌尚宫,娘娘也传你去呢。”
宋之轩与萧婠婠对视一眼,连忙赶往永寿宫。
赶到永寿宫,他们才知,宁王楚文晔已经腹泻三次,虚弱得面色苍白。
小小的人儿,躺在小榻上,双眼无神,蔫蔫的样子,挺可怜的。
林舒雅忧心如焚,站起身让宋之轩诊治,“宋大人务必治好晔儿。”
宋之轩仔细诊视楚文晔,片刻后,对皇贵妃道:“娘娘,殿下是腹泻,应该是误食不该吃的东西。只要殿下服用臣所开的汤药,就没什么大碍。”
林舒雅松了一口气,让他去煎药。
萧婠婠不明白,皇贵妃传自己来此,有什么吩咐?
她站在一侧,林舒雅转眸看她,“凌尚宫,近来朗儿没什么事吧。”
萧婠婠回道:“娘娘放心,秦王殿下安康活泼,嘉元皇后每日亲自照料殿下,没有丝毫懈怠。”
林舒雅点点头,“今日永寿宫所发生之事,倘若陛下和皇后问起,你如实禀奏吧。”
萧婠婠应了,却不太明白她这话的深意。
花柔走进寝殿,道:“娘娘,奴婢已经查出小殿下腹泻的罪魁祸首。”
林舒雅美眸一眯,走向大殿,忽又开口道:“凌尚宫也一起来瞧瞧究竟是谁谋害本宫的孩儿。”
萧婠婠跟着来到大殿,与花柔站在同一侧。
林舒雅坐在首座上,下面跪着的是惊惶、颤抖的奶娘。
“奶娘,为什么谋害小殿下?还不从实招来?”花柔喝道。
“奴婢……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奶娘吓得四肢发抖,话都说不清了。
“若有虚言,本宫诛你九族。”林舒雅盯着奶娘,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一个窟窿。
“奴婢真的没有谋害殿下,娘娘明察,娘娘明察……”奶娘不停地磕头。
林舒雅陡然扬手,将手中一杯温热的茶水泼在奶娘身上。
奶娘惊呼一声,不敢擦拭脸上的茶水,跪地伏身,瑟瑟发抖。
花柔怒道:“再不招,即刻拉出去杖毙。”
萧婠婠疑惑,为什么皇贵妃认定是奶娘谋害宁王?
林舒雅恨恨道:“你在**上抹了可引起腹泻的药粉,朗儿吸食你的奶水,就把**上的药粉吞入腹中,导致腹泻,是不是?”
奶娘剧烈一颤,矢口否认:“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加害小殿下……”
花柔走上前,抬起奶娘的脸,以木板子打着她的嘴巴,厉声道:“招不招?”
只是几板子,奶娘的嘴巴就流血,受不住痛,终于招了。
“是奴婢加害小殿下,但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娘娘饶命……”
“奉谁的命?”林舒雅气得紧绷着脸。
“奉……皇后娘娘的命。”奶娘口齿不清地说道。
“皇后?”林舒雅美眸紧眯,眸色阴冷,“真是皇后?”
“是……是皇后娘娘命奴婢这么做的,娘娘,奴婢纵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加害小殿下啊……娘娘饶命……”奶娘哭求道。
“押下去!”林舒雅冷静得异乎寻常。
之后,她前往御书房见驾,带着花柔和萧婠婠一同前往。
萧婠婠终于明白,皇贵妃让自己一同听审,是要自己做一个见证,证明皇贵妃没有污蔑皇后。再者,皇贵妃知道,陛下器重自己,自己所说的,陛下应该不会怀疑。
萧婠婠心想,好吧,先卖给你一个人情,总有讨回来的时候。
林舒雅向陛下陈述了奶娘如何谋害宁王楚文晔的经过,声情并茂地说道:“陛下,晔儿还那么小,被害成那样子,臣妾又着急又心痛。奶娘已经招供,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暗中加害晔儿,臣妾恳请陛下为晔儿讨回一个公道。”
楚连珏坐在御座上,神色未变,“当真是皇后命奶娘害晔儿?”
“陛下,千真万确,是奶娘说的,臣妾审问奶娘的时候,花柔和凌尚宫都在。”林舒雅表现出身为母亲、为儿子着急、悲愤的样子,“陛下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审问奶娘。”
“凌尚宫?”楚连珏看向萧婠婠。
“陛下,奴婢亲耳听奶娘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加害宁王殿下。”萧婠婠回道。
“雅儿,你先回去照顾晔儿,朕自会处置。”楚连珏褐眸一冷。
三人退出御书房,萧婠婠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凌尚宫暂且留下,朕有事吩咐。”
于是,她留下来。
御书房只剩下他们二人,楚连珏走过来,盯着她的红眸,“方才你也在永寿宫?亲眼目睹皇贵妃审问奶娘?亲耳听到?”
萧婠婠颔首,“确是如此,不过臣妾相信,皇贵妃有意让臣妾亲眼目睹、亲耳听到。”
他目光深深,“依你所见,此事真相如何?”
她眉心微蹙,“臣妾不敢妄断,陛下,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楚连珏揽过她,状若轻佻的公子情挑良家妇女,“在朕面前,你说的还少吗?”
她莞尔一笑,“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如何取舍。”
他揽紧她,双眸眯得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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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的中秋宫宴准时开席,宁王腹泻一事,暂时没有引起风浪。
后妃列席,朝臣与外命妇就席,宫宴盛大地开始,又完美地结束,君臣尽欢。
萧婠婠知道,楚连珏故意按下宁王腹泻一事不表,再行决议。
次日午时,他前往坤宁宫,没多久就传出皇后被幽禁重华宫的消息。
虽然陛下没有废去杨晚岚的皇后封号,但将她幽禁在重华宫,如同贬去冷宫,不知何时才能回坤宁宫、重新掌理后宫。
萧婠婠在想,皇后究竟有没有指使奶娘加害宁王?
不管真相如何,楚连珏选择了幽禁皇后,无疑是告诉杨政:朕想动手整治你了。
此后,后宫以皇贵妃林舒雅为尊,虽然他没有明确说将后宫交给她打理,不过宫人与妃嫔都看得明白,皇贵妃诞下大皇子,又有宠爱在身,这后宫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因此,妃嫔、宫人争相巴结皇贵妃和永寿宫的人,几乎踏平了永寿宫的宫门。
杨晚岚搬去重华宫的这日,萧婠婠站在一个角落远远地望着,她不紧不慢地走着,面容冷寂,却高昂着头,身姿挺直。皇后身份的宫服已经脱下,她身上穿的只是寻常的素锦宫服。
不知何时,萧婠婠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浑然未觉。
**女主身边的这人是谁呢?
( 艳骨欢,邪帝硬上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