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尚宫,你可来了。”吴涛急匆匆地走来,“咱家听到宫人禀报,立即就来瞧瞧,没想到……咳,凌尚宫,先前你奉旨查案,智勇破案,咱家知道您在这方面有经验,就派人去请您来瞧瞧。”
“吴公公客气了。”
萧婠婠心赞吴涛,他一朝得志,顶替刘喜成为大内总管,却并不拿着鸡毛当令箭、仗势欺人,并不因为身份、地位的转变而有所不同,对于宫人和妃嫔,以前他待人如何,如今还是如何。
她连忙道:“吴公公,贵妃娘娘薨逝,非同小可,立即派人去禀报陛下,还有,派人去太医院请宋大人来。”
吴涛含笑道:“对对对,咱家这就去,还是凌尚宫有经验,处变不惊。”
风雨交加,雷电轰隆,千波碧一片凄迷惨白。
她绕着千波台第三层楼阁走了一圈,暗中观察着那围观的十余个人。
吴涛指派完毕,她道:“吴公公,这些人留在这里只怕不好,于贵妃娘娘之死有用的宫人留下来,其他的就让他们散了吧。”
“凌尚宫说的是。”当即,他留下一个宫人、两个侍卫,其余人都走了。
“是谁发现贵妃娘娘出事的?”萧婠婠问道。
“是奴婢。”景仁宫的宫女瑟缩着身子哭道,“用过午膳后,娘娘说想来千波台散散心,奴婢与小美就陪着娘娘出来散心。快要到千波台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娘娘就让奴婢回宫取伞。奴婢小跑着回景仁宫,取了伞,正想出门,雨越下越大,奴婢觉得……娘娘在千波台也不会淋雨,待雨势小点再去接娘娘也不迟……奴婢就在宫中等了半会儿才回到千波台,一到这里,奴婢就看见……娘娘与小美躺在这里,死了……奴婢很害怕,立即跑去叫人来……”
“你们呢?”萧婠婠问那两个侍卫。
“卑职在附近巡视,她惊惶地跑过来,说贵妃娘娘死在千波台,卑职二人就来瞧瞧。贵妃娘娘的确死了,卑职就派人去禀报吴公公。”一个侍卫回道。
“咱家听闻此事,就立即带人过来。”吴涛接着道,“咳,贵妃娘娘在千波台出事,不知是意外还是被谋杀。”
萧婠婠明白了个大概,来到两具尸首前,蹲下来仔细看着。
忽然,一抹暗影漫移而下,她抬首,见是身穿侍卫队长服色的凌立,便莞尔一笑。
他在她对面蹲下来,看着上官米雪的尸首,“没想到贵妃娘娘这样走了。”
她问道:“贵妃娘娘出景仁宫时,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他摇摇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深深地着迷。
宋之轩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吴涛连忙道:“宋大人您可来了,快瞧瞧贵妃娘娘是怎么死的。”
他点点头,眉宇温和沉静,蹲在她对面,“凌尚宫。”
她点头示意,“宋大人。”
凌立也打了一声招呼,移身蹲在萧婠婠身侧,闻着她若有若无的幽香。
宋之轩先看上官米雪,片刻后才道:“贵妃娘娘应该是被天雷劈中而死。”
众人大惊,萧婠婠骇然道:“娘娘被天雷劈死?”
他面色淡然,笃定道:“娘娘应该是站在朱栏前看雨,天雷劈下来,正巧劈中娘娘二人。”
“换言之,娘娘的死是意外?”她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从种种迹象来看,是意外。”宋之轩道。
————
贵妃上官米雪被天雷劈死一事,在后宫引起震动,也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一时之间,各宫妃嫔和宫人都在议论,有人取笑,有人惋惜,有些解恨,有人不免兔死狐悲。
对于贵妃意外的死,楚连珏并无哀戚的神色,贵妃的家人也没有无理取闹,因为,意外之事,谁可以阻止?
他并无下旨追查,只将贵妃风光大葬,命六尚局准备出殡所需之物。
萧婠婠总觉得,贵妃死得太过于意外,反倒让人觉得太巧合。
三日后,贵妃出殡,一切顺利尽兴,只是上官家的人在出殡队伍中嚎啕大哭。
此后,死于意外的贵妃便成为众妃嫔与宫人茶余饭后闲话家常的借鉴例子,告诫别人,寻常为人处世不要太过苛责,否则会被天雷劈死。
这日午后,萧婠婠从慈宁宫出来,骄阳当空,日光毒辣,晒得她浑身滚烫,快步回六尚局。
正是一日中最酷热的时辰,宫道上不见一个人影,前方宫道上却站着一个面熟的公公。
她跟在他后面缓行,却并非是以前去过的地方,而是来到皇宫的地下冰窖。
莫非燕王约自己在冰窖见面?
冰窖里也太冰冻了吧,虽说眼下外面正是热浪滔天,可是在这里交谈非冻病不可。
公公引着她一直往冰窖的深处走,走过一间又一间冰室。
她心中默数,一共走了八间冰室才停下来,公公说王爷就在里面,然后转身离去。
萧婠婠早已冻得瑟瑟发抖,忍受着那丝丝寒气走进冰室,看见燕王坐在石案前饮温酒。
满目冰寒,大大小小的冰块、冰柱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姿态,晶莹剔透,仿若琉璃。
她哆嗦着行礼,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楚敬欢招手让她过来,递给她一杯温酒,她一饮而尽,觉得心头微暖。
酒水清甜,可是对于那些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寒气,根本无济于事,她仍然冻得紧抱双臂,站都站不稳。
他身上穿的只是夏日的衣袍,她奇怪,为什么他不觉得冷?
他示意她坐下来,“多饮几杯就不冷了。”
萧婠婠坐在他身侧,端起酒杯,哆哆嗦嗦地饮着。
“王爷……还是出去吧……奴婢受不住这里的寒气……好冷……”她搁下茶杯,站起来伸展四肢,希望借此驱散一些寒气。
“本王想在哪里,便在哪里。”他的声音就如冰窖中的寒气,冰寒刺骨。
“可是……奴婢真的受不住……没法子集中神智……”她的嘴唇冻得发颤。楚敬欢猝然倾身,伸臂抓住她的手腕,不费多大气力就将她拽在怀中。
萧婠婠骇然一动,想挣脱他,然而,忽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她就像焦渴已久的沙漠旅人突然看见一个小湖泊,向前狂奔,而不会后退——她紧紧依偎着他,不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也希望他抱紧自己,不松手。
她感到羞耻。
即使被他抱着,她仍然觉得冷,无论是心脉,还是四肢百骸,仍在不停地发颤。
楚敬欢举杯饮尽,轻轻掐着她的双颊,吻下来,将酒水甫入她的口中。
萧婠婠想闪避,嘴巴却被他掐着,动弹不得;想推开他,却因身上寒冷而气力大减。
唇齿相触,她微仰着脸,酒水滑入腹中。
“王爷,不要……”她求道,掌心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滚烫的热度,“奴婢酒量很浅……一饮即醉……”
“醉了更好。”
他再次饮了一杯酒,再次甫入她的口中……接连甫酒四五杯,他才停止。
却只是停止喂酒,并非停止折磨她。
他捉住她的手,引导她抱着自己,接着扣住她的后脑,舔吻着她嘴角的酒渍。
适才甫酒,一部分酒水从嘴角溢出来,沿着她的脖颈淌下来。楚敬欢沿着酒渍吻下来,唇舌滑行,品尝着芬芳的酒水,更品尝着娇嫩的美色。
萧婠婠很想抗拒他的轻薄,却因为寒冷而脑子迟钝,任他为所欲为。
**哎哟,敬敬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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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骨欢,邪帝硬上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