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言而无信?”
“是!”
“陛下的所作所为,令人鄙视!”叶妩气愤道,怒火上升。《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舒骺豞匫
他攫住她的身,眼中的戾气变成戾火,火势熊熊,“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如何看我,我不介意!”
见他如此神色,她惊惧地挣扎謇。
“当初,我救你一命,你我有了夫妻之实;之后,你流落青楼,所编的歌舞轰动金陵,那时,我已钟情于你。”他眼中的火直欲喷出来,脸孔交织着纷乱的情绪,悲愤,悲痛,悲伤……
“可是,你利用我找《神兵谱》的收藏之地。”叶妩冷漠道,“陛下多次利用我,由此可见,在陛下心中,陛下的大事、大业比我重要,陛下对我的情并不深。”
“如若我不那么做,如何回魏国?如何封王封爵?如何不受他人欺负?”他痛声怒吼,“我无权无势、无名无分,能给你什么?能得到你吗?不能!哿”
“的确如此。不过,利用我的人,我绝不会对他有男女之情。我只能当陛下是朋友。”
拓跋泓冷邪地笑,笑声浸透了绝望与悲怆,“为了你,我冷落皇后,不纳嫔御,一心一意地等你爱我,你竟然毫不感动!你究竟有没有心?你的心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如虎啸,如惊雷,万分可怖。
叶妩淡淡道:“我没有让你为我做这些事,是你自己……”
他粗暴地抱她上榻,将她压在身下,撕破了她的衣裳……她尖声惊叫,却无力阻止他狠戾的行径……
唇舌落在裸露的香肩、脖子,犹如利刃刮肤,她惨烈的叫声刺破了沉寂的夜,凄厉得令人心惊肉跳。
拓跋泓也不想这样,可是,他不甘心,付出这么多,她竟然一丝一毫的感动都无……他不甘心……今晚,他强要了她,看她今后如何面对楚明锋!
“陛下执意如此,是否想逼死她?”
寝殿忽然多了一道声音,幽幽的冷,好似一缕幽魂,有点吓人。
他心神一震,转头看去,一人站在那边,面白如雪,雪白的斗篷与风帽遮掩了所有,使得她像一个白得可怖的女鬼,没有半分人气。
楚明亮。
她幽居紫宸殿已有一年,足不出户,真真应了他那句“再也不想看见你”。
然而,今日终究见了。
叶妩疑惑,她怎么会来凌云阁?
“陛下以为,今夜之后,她还能活下去吗?”楚明亮面无表情地说道。
叶妩趁机推开她,扯了棉被裹住身子。
拓跋泓站起身,面目沉郁,却也知道,皇后所说的,也许会变成现实,妩儿真的会活不下去。
罢了罢了……他颓丧极了,当面指了指楚明亮,恨恨地离去。
她望着叶妩,叶妩也望着她……她们似有千言万语,却都选择了沉默……
终究,楚明亮转身走了,未曾说过一句话。
————
之后,叶妩每日寻机离开皇宫,却再也找不到机会。
因为,拓跋泓命宫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严防死守,不让她逃走。
就这么过了十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时觉得四肢无力,有时觉得头疼,有时觉得心隐隐的疼。那种疼,很轻很淡,几近于无,却又真实地存在,总之是浑身不舒服。而且,她隐隐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人或事,仔细地想,却总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这日午时,拓跋泓驾到,她心花怒放,细声细气地说道:“陛下,臣妾备了丰盛的午膳,陪臣妾用膳,可好?”
“我来此便是与你一道用膳。”他的手指轻抚她桃花般的腮,“今日乖乖地服药了吗?”
“服药了。”她娇柔地笑,“陛下每日都问,不厌烦吗?”
“你调养身子是头等大事,我自当每日督促,怎会厌烦?”
他展臂,她便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颊边笑影妩媚,娇细地撒娇,“陛下,我服药已经一年了,还要继续服药吗?那汤药好苦呢,我真的不想喝了……”
拓跋泓心疼地抚触她的腮,“明日让林太医给你把把脉,倘若好全了,便不再服药,可好?”
叶妩开心地笑,“嗯。菜快凉了,用膳吧。”
于是,二人边吃边说笑,互相夹菜,好似恩爱多年的夫妻。
站在殿外的慕容烨,见此情景,心中疑团重重,没有进去。
十余日未曾进宫,妩儿的变化竟这般大!
怎么回事?她为何这般对拓跋泓?她的性情为何变成这样?她对楚明锋心如磐石,为何忽然移情于拓跋泓?太奇怪了。
殿内,叶妩眉目盈盈,蕴了些许窘迫,“陛下,如果臣妾的病好了,臣妾想为陛下生儿育女,不知陛下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喜欢。”拓跋泓再次执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心底的浓情泛滥而出,溢满了黑眸,“妩儿,此生此世,我只要你为我生的孩子。”
“嗯。”她的心醉了,含情脉脉地凝视他。
深爱的男子是帝王,难得的是一代帝王对自己情有独钟,为了自己而舍弃后宫。如此深情厚意,如此浓情蜜意,她怎能辜负?她怎能不深深地爱他?
他的鼻尖点着她的鼻尖,“妩儿,人活一世,虽说数十载,但也白驹过隙。我只愿,我没有旁人,你也没有旁人,只有你我二人,恩爱到老,携手一生。”
叶妩轻轻地颔首,一颗心被他温柔、缠绵的话包裹着,醉了,软了,绵绵无力。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拓跋泓蛊惑道,眼眸深深沉沉。
“我不离开你,这辈子,我总会跟着你。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她柔声道,却忽然觉得最后一句很熟悉,好像之前说过。可是,她想不起来了,也不想深究。
兴许,她以前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才会觉得熟悉。
他吻她,唇齿相缠,气息渐渐急促。
————
膳后,拓跋泓去御书房,叶妩在后苑赏花,慕容烨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观察她半晌才叫她。
她惊喜地笑,“林大哥,你来了。”
见她笑容明媚,且还记得自己,他更觉得奇怪,却不动声色,“妩儿,近日可好?”
“好呀,就那样。”
“陛下待你很好?”
“陛下当然待我好了。”她理所当然地笑,“怎么了?”
“没什么,随口问问。”慕容烨斟酌片刻,又道,“妩儿,你想为陛下生孩子?”
叶妩失声笑起来,“林大哥,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怪怪的,你究竟怎么了?”
他淡淡一笑,“因为之前你跟我说过,你说是否生孩子,看天意,不强求。”
她笑了笑,“我这么说过吗?我不记得了。陛下为了我废后宫,没有子嗣,我自当竭尽全力为陛下生儿育女,否则朝中大臣会以子嗣为借口力劝陛下广纳嫔御。我可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夫君,因此,我一定要为陛下生儿子!”
拓跋含笑点头,“原来如此。”
“我和陛下经历了这么多才能厮守在一起,如今尘埃落定,也算苦尽甘来。”叶妩忽然感叹起来,满目热切,“刚才他对我说,只要我生的孩子,那么,若我生了儿子,那便是未来的魏国皇帝。因此,我不能让他失望。”
“我相信,上苍不会亏待你。”
慕容烨有点明白了,她好似已经忘了楚明锋,喜欢的是拓跋泓。
若说她移情,可是也不可能短短数日就移情。
这几日他没有进宫,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夜,他乔装入宫,潜入昭和殿,藏身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等拓跋泓回来就寝。
拓跋泓回寝殿后,遣了所有宫人,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白瓷瓶,放在一小盆酒水中。接着,他伸掌对那盆酒水发功。令人惊奇的,那盆酒水渐渐沸腾,置于酒水中的白瓷瓶便冒出烟雾。
慕容烨睁大眼睛看这奇怪的一幕,越来越觉得古怪。
难道妩儿移情于拓跋泓,与此有关?
必定是了。
发功一盏茶的功夫,拓跋泓收了白瓷瓶,离开寝殿,前往凌云阁。
慕容烨飞下来,悄然跟去。
拓跋泓直入寝殿,来到床榻前。叶妩已经睡了,却睡得很不安稳,眉心深蹙,右手捂着心口,不安地扭来扭去,好似心口疼。
他低低地唤了两声,她似醒未醒,他抱她起来,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呢喃:“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妩儿,再过三日就大功告成……”
慕容烨站在窗外,听闻此言,大吃一惊。
大功告成?拓跋泓究竟对妩儿做了什么?
————
翌日一早,慕容烨进宫看望叶妩。
她正在吃早膳,气色不佳,双腮略显苍白。
他好似随口问道:“妩儿,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睡得不好?”
她点头,“昨晚做噩梦,心口闷闷的。”
“不如传太医瞧瞧。”
“不必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这几日你可有觉得身子不适?”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时头疼,有时四肢无力,有时心口隐隐地疼,但又不太明显,总之就是浑身不舒服。”叶妩眉心微蹙,又舒展开来,“不过你无须担心我,一盏茶的功夫就好了。”
慕容烨抿唇一笑,没说什么,匆匆出宫。
等到夜里,他仍然潜伏在老地方,终于等到拓跋泓回昭和殿。
就在拓跋泓正要发功的时候,他蓦然现身,拓跋泓惊震不已,想遮掩桌上的东西,却已来不及,神色略有慌张。
“想不到你的轻功这般厉害,连朕也不知你藏身在朕的寝殿。”
“那是因为陛下专注于此事,让臣有可趁之机。”慕容烨站在桌前,语声淡淡。
“你不在公主府陪公主、儿子,却来此处偷窥朕,可知死罪?”拓跋泓眸光森厉。
慕容烨出其不意地施展轻功,令他眼花缭乱,伺机抢了那只小小的白瓷瓶。
拓跋泓又惊又怒,脸膛发暗,斥道:“大胆!拿来!”
慕容烨不惧他的龙威,“陛下想让妩儿死吗?”
“你说什么?”
“陛下以为臣不知这只瓷瓶里装的是什么吗?瓶里装的是蛊。”
“朕不知你在说什么。”拓跋泓目眦欲裂,“拿来!”
“洛阳城有一个擅制蛊的高人,臣问过他。”慕容烨义正词严地说道,“这几日,妩儿移情于陛下,是因为被陛下下蛊。若臣没猜错,这是情蛊,中了情蛊,只要种蛊之人发功,中蛊之人便会移情于种蛊之人。”
拓跋泓不语,算是默认。
两年前,他在妩儿体内种下情蛊,虽然已经解了,不会发作,然而,那蛊毒仍然在她体内,只要他发功,她便会移情于自己,全心全意地爱自己。
慕容烨道:“陛下深谙蛊毒之道,不会不知,催发情蛊发作,妩儿便会移情于陛下,但身心受损厉害,一年相当于十年。再过一年,妩儿便老了十岁。”他愤怒不已,“为了得到妩儿的心,陛下不惜伤她身心、折她阳寿吗?不惜她只活三五年吗?”
拓跋泓自然知道,这样做,即使妩儿全心全意地爱自己,也只有三五年与自己厮守。(ianuaang.cc)可是,不这样做,连这三五年都没有,他会失去她,永远再也见不到她……他如何承受那样的痛?此生没有她陪伴左右,他如何活下去?
“陛下,臣知道妩儿是堂妹之前,亦钟情于她。”慕容烨握着那只瓷瓶,嗓音悲痛含情,“她吃了很多苦,仍然坚强地活着,臣心疼她、呵护她,从未想过勉强她。臣只愿她开心,和喜欢的男子在一起,臣衷心祝福她,依然站在她左右保护她。”
“那是因为,你没有得到过她。”拓跋泓悲怆地冷笑,“得到过,就不想失去。”
“既是如此,陛下更应该庆幸曾经得到过她。”慕容烨的语声变得温柔如水,“曾经得到过,那为何陛下再也得不到?陛下可曾想过?是陛下做得不够,还是做错了?是陛下对她的爱不足以令她感动,还是什么?”
“朕也不知……”
“无论如何,此生此世,妩儿再也不会爱上旁人,因为,她对楚明锋的爱,至死不渝。”
拓跋泓神色大变,怒吼:“朕不信……朕囚着她,锁着她,就不信她一辈子都忘不了楚明锋!”
慕容烨冷冷道:“那么,只有一个结果,妩儿恨陛下,至死方休;妩儿郁郁寡欢,忧郁成疾,也许一年、两年、三年便芳魂归西。”
拓跋泓无语,脸孔揪结,痛色弥漫。
“陛下是九五至尊,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是魄力;倘若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心,那么,放手让她离开,成全她与所爱之人,亦为魄力。”慕容烨沉重地劝道,“如若陛下真的爱她,便成全她,让她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快乐地活着。至少,在她心里,会记得陛下的放手与成全,会将陛下放在心中。”
“放手……成全……”拓跋泓喃喃道,怔忪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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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不舒服的症状消失了,只是,叶妩觉得心空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两日,拓跋泓没有来,她想他、念他,却又觉得不尽然,觉得自己思念的人并不是他。
可是,又是谁呢?
她问过春花、秋月,她们说,陛下忙于政务,过两日再来凌云阁。
紫宸殿的宫人来传话,说皇后抱恙,请她去一趟。
楚明亮病了?
叶妩来到紫宸殿,无论是殿前,还是大殿,皆无人影,唯有一股冰寒的寂寞。
踏入寝殿,她看见,皇后坐在桌前,穿戴齐整,华美而高贵。
头戴凤冠,着深青翟衣,外罩雪白斗篷,明眸善睐,唇红齿白,华美而高贵。她精心理过妆容,胭脂红魅,端庄大方,整个人从头到脚,是册封那日的装束。
叶妩心中讶异,她不是抱恙吗?为什么作这身打扮?
“皇后哪里不舒服?传太医了吗?”
“你不怪我吗?”楚明亮秀眸幽冷,“我害死了你的孩子。”
“事过境迁,我忘记了。”
叶妩知道,这一年来,皇后郁郁寡欢,足不出户,从未见过陛下。说到底,她身居后位,却落得如此下场,是因为自己。因此,叶妩觉得她挺可怜的。
想到此,她更觉得对不起皇后,“皇后,我不是故意霸占陛下,不如这样,我劝陛下来看看你。”
楚明亮的眸子蓦然睁大,惊讶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