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热好的粥一勺一勺喂他。
晏九恍恍惚惚,记忆里母亲这么喂过他,抬眼看到安二小姐,见看向他,眼里是微笑。
“趁热吃完,以后我来熬粥。”
安凌霄很高兴,她感觉晏九没像以前那么冰冷,最初她进大佛寺时晏九着急严厉地让她回去,是担心她会被染上病吧。
她也会被人关心,担心她会死,而不是盼着她死,或者漠不关心。
晏九不知道安凌霄为何有着笑容,她是确信自己不会死还是真的不怕死?
他在后山自己一个人躺着的时候都在想,他这次是不是要死了?
他还没弄清楚母亲是怎么死的,他还没有给母亲和自己报仇,就这么躺着等死?
现在看着安凌霄,看着自己的妹妹,他想我一定要活下来,我一定要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半夜睡着的时候,晏九迷迷糊糊觉得身子好烫,他觉得有人在叫他,想睁开眼睛,挣扎着想动一动,动不了。
安凌霄晚上用三个方椅拼在一起当床,睡之前她还看了看晏九,把被子给他掖好。
半夜的时候,她听到呻吟的声音,好像有人叫娘,她赶紧爬起来,点上油灯,拿着走到床边,看到晏九满头大汗。
心想,坏了,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她把油灯放到床头,拿出手帕给他擦汗,手还没到脸跟前,突然晏九伸出手抓着她的手腕,紧紧的握着她。
“九爷,是我,我是安凌霄。”
抓着她的手腕慢慢松开。
安凌霄给他擦汗,擦脸上的又擦了脖子,又端水喂他。
这时候俩人谁也没戴面罩,安凌霄用手背试试他的额头,很烫。
她想起昨天的药汤还剩一点,急忙放到铁炉上热着,一半的药汤使劲给他灌进去,另外的药汤擦拭身子。
安凌霄刚想把手从他的领口伸进去,手腕又被紧紧抓住。
“九爷,是我,我是安凌霄。”
说了这句,抓着她手腕的手慢慢松开。
后半夜就是这样过去了,她自己也出了汗。
这时候听到外面有声音,像是谁扔了一个东西进来。
安凌霄穿上坎肩再穿上大袄出去,白雪衬着夜晚很亮,木屋前面有一个大包裹。
她把包裹拿回屋打开一看,里面是三个,一包里面一张纸条,写着内服,一包写着外用擦拭,还有一包写的熏房子。
安凌霄赶紧先点燃熏房子的,开始熬药,熬好了喝的,又熬擦拭的。
忙到天亮,晏九身上还是热,没有一点点退热。
安凌霄恐慌,出去弄了一盆雪进来,用雪搓手,把手搓凉,再捂着晏九的额头、脖子、前胸。
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冰冷的手没有知觉,麻木的痛。
天已大亮,油灯灭了。
晏九的脸通红,身上没有那么热,安凌霄松口气。
坐在床边,想哭的感觉。
她真怕晏九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
以前的晏九笔挺的身姿,飞身上马的利落,这会像无助的孩子。
喃喃地喊娘,好像还喊了妹子。
晏九有妹妹?
会是谁哪?
安凌霄看着晏九的脸,心想他妹妹也会像他一样长得倾国倾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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