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几条泼皮面面相觑,不自觉后退两步。
似是没想到白启竟然敢动手,而且一拳就撂翻了王癞子。
将其揍得满脸喷血,极为凄惨。
连声招呼也没打,忒不讲武德了!
“嗬嗬……”
四仰八叉,瘫成烂泥的王癞子好像没了气息。
只有时不时抽搐的躯体,表明他还活着。
“白阿七咋个这么凶了?”
“我昨天就听码头的人讲,他跟东市铺子的梁老爹学武功了!”
“怪不得!那一拳好狠,像锤子哐哐砸下去,感觉半条命都打没了!”
看热闹的乡人也被震惊到了。
他们印象里的白阿七,是个很懂事的娃儿。
见到谁都打招呼,脸上总是带着实在的笑容,就像邻家长大的孩子,颇为亲善。
可眼前的白启,明显带着凶狠气,宛若入冬后的黑水河,冷得刺骨。
那几个最会欺软怕硬的泼皮被直勾勾盯着,心里直犯怵,感到浑身发麻,似被吓住了。
“怎么?没人敢伸手?”
气血灌注臂膀,一块块筋肉涨动发热,让白启体内催生出远比平时更猛的力量。
他长长舒出一口气,目光掠过几条泼皮的粗壮身影。
八段功打下的好底子,加上金丹大壮功淬炼的气血,使得自个儿完全不虚这帮腌臜货色。
“丑话说在前头,刚才王癞子他也讲明了,十两银的债,压在我身上。
你们谁的胆子大,尽管寻我讨要。
要是再有人不听劝,找长顺叔他家的麻烦……”
白启话音一顿,咧嘴笑道:
“这天儿的黑水河,栽进去泡个澡可难受得紧,好好掂量。”
他在威胁我们?
几条泼皮舔了舔发干的嘴皮,各自相视两眼,谁也没吱声。
那股欲要找回场面的念头渐渐消了。
“不一般!白阿七变化好大!”
他们瞧着个子挺拔,肩阔腿长的白阿七,莫名想到泉哥。
好像练过拳脚的武者,都有一股非同寻常的精气神。
以前的白阿七唯唯诺诺,现在却锋芒毕露,猛得吓人。
那些进过武馆再出来的内门徒弟,都这样。
“七哥,都是误会!王癞子硬说长顺叔蹭他的鱼窝,才打到的鬼纹鱼,拉我们过来撑场面。”
“对啊,其实我跟王癞子不熟的,也就吃过一顿饭的交情!”
“泉哥常提起七哥你的名字,咱们大水冲了龙王庙,都自家人!别计较了!”
几条泼皮满面堆笑,腰身微弯,一改之前的汹汹气势,开始说起好话。
“野狗再恶,碰到凶狼也要夹着尾巴……杨泉是狼,泼皮是狗。
我才拿捏住气血,也就撵一撵恶狗了。
等到淬炼劲力完全,成为练家子,才能斗一斗凶狼!”
白启眼皮低垂,瞅着变脸似的泼皮,心如明镜一般。
若没有技艺加持,养出这身拳脚功夫,他面对王癞子,下场恐怕也不比长顺叔好多少。
“七哥,照我看,十两银就一笔勾销,算了!”
“黑水河这么宽广,打渔各凭本事,没道理弄到好货,就是蹭他的鱼窝!”
“对对对,七哥你高抬贵手!”
泼皮们眼珠骨碌转动,换着法儿想要脱身。
他们现在骑虎难下,外面乡人围了好几层看热闹,脚底抹油跑路都难。
“原来是泉哥的手下?你们早说啊,鱼栏东市讨生活的打渔人,谁不卖泉哥的面子!”
白启笑了一声,又恢复成那张亲善面容,来到胳膊纹着刺青的高壮泼皮面前:
“你刚打了我兄弟虾头一记耳光?”
高壮泼皮心底发虚,这小子也没高出他半个头,却有种无法形容的古怪气焰,很骇人。
他干笑道:
“七哥,我也是给泉哥办事……”
白启招了招手,对着虾头喊道:
“过来!还他两耳光,算清账了!”
半边脸颊肿起的虾仁,直愣愣地抬头,好像没听清楚一样。
可当他跟阿七眼神对上,像是受到莫大鼓舞,竟然真的站起身,朝着高壮泼皮走去。
“这……”
后者感到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这种实打实的羞辱,让他脸色涨红。
“七哥,没必要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白启面无表情,就当没听见。
对付欺善怕恶的泼皮无赖,最简单也最粗暴的方法,就是用拳头立规矩。
必须下狠手,打到他们真切害怕,以后才会有畏惧之心。
不敢再来找茬找事!
高壮泼皮捏紧拳头,胳膊的刺青不住跳动,继续咬牙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