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什么人忽然跳出来,什么事忽然发生。
赵老爷子就这么走了。
走的安安静静,走的平平淡淡。
见证了这一幕的只有我,老孙,墨观,以外再无他人。
我从与这位老人,相识到相知再到相送,是短短几天,现在却又感受过了一个世纪。
“走吧。”
墨观深深看了眼已经重新紧闭上的青铜门,回头轻声说道。
老孙一脸严肃,拍了拍我肩膀,什么也没说。
我有些茫然,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
明明赵老爷子和我只不过相识了几天,但我现在却如同失去一位至亲长辈,一位挚友,一位老师。
我的心里空落落的,甚至连我自己都未曾想到我会如此难过。
“老孙,老墨,你说,我以后还能再见到赵老爷子吗?”
我跟在他们身后,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变得嘶哑起来。
老孙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墨观则是一脸苦笑,
“老川,你别看我是个地府府长,但对于生死这种事情,我了解的也就比你多那么一点。人死后会有转世,但说是转世,其实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个体了。
灵魂,记忆,羁绊,因果,都随过往逝去,下一个全新的个体再度出现,则又要到人间去经历新的因果,新的记忆,新的羁绊。”
墨观缓缓说道,有些怔怔出神,似乎在想起了什么,无奈叹气说道,
“总之,人类这个物种就是这样的,进化,生死,轮回,再往复。漫长的历史中,也不乏有些长生种与人类建立了深厚的羁绊,因果,但一切干扰人类轮回的,都是不允许的。
甚至早些年,地府就是为了这而存在的,长生种也好,人类也好,都是独特鲜明的物种,就好比秋蝉与鱼一样,一个寿命短暂,一个记忆轮转,但这并不妨碍,生出灵智的它们成为好友。”
然后再见证彼此逝去。
就像春生秋落,蝉鸣渐息;
就像斗转星移,鱼忆不疑。
“所以说物种间为什么会有生殖隔离呢,嗯,这个细说可以追溯不知道多久远的知识,在上古,还是一大难题,不解之谜。结果现代没几年,就被你们人类用科学解释了。
老川,你是不知道,当我们看见那什么基因,那什么细胞,那什么各种各样的科技造物,物理规律,我们又害怕又羡慕又崇拜又好奇。
人类果然是最不可思议的物种啊!”
墨观不知从哪找了副金丝眼镜,此时正推了推眼镜,一脸感慨地说道。
艹!
麻淡!
特么劳资搁这正伤感呢,怎么特么忽然画风就变了,还特么是科普生物频道!!
更何况,你特么墨观除了这个名字外有点文化,你这大金链子配黄毛,戴副假眼镜,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我没好气地瞪了眼墨观,嘴角一抽,懒得搭理这犯病的玩意。
嗯?
我肩膀一沉,疑惑回头看去,只见老孙满脸唏嘘。
“咋了?老孙,你也犯病了?”
“犯个屁啊!”
老孙没好气地回来句,然后一脸平静,似有些忧伤地说道,
“我现在一想到老川你也就个普通人,可能没几年也就噶了,俺老孙也就……”
喂喂,虽然你老孙想突然煽情换取我一丢丢感动,但什么叫几年就噶了,我起码能活几十年啊。
我满脸无语地看着老孙。
“所以,老川,你回去一定要好好修行你们人类的秘籍啥的,有些修着修着也能长生的,你得努力啊,俺老孙不想送你走啊!”
老孙一脸坚定,言语满是恳切地看着我说道。
我丢!
鼻子咋有点发酸,我当即眼睛有些干涩,忙偏过头。
“你要是走了,俺老孙从哪再吃火锅啊,起码在俺老孙再次沉睡以前,老川你个唤醒者要活得好好的,不行就赶紧结婚生娃,说不准你后代也就有能成俺老孙唤醒者的,这样就……”
砰!
我面无表情,一拳将这废物猴毛飞。
玛德!
艹!劳资咋说你老孙对我相亲找对象这事咋这么着急呢,原来特么还是为了火锅!
你丫脑子里除了火锅就特么没点别的了!!
“不行,老川就算你有了成为我唤醒者的后代,你也不能死!”
从地上咕噜爬起来的老孙,似乎想起什么,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