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马上来。”老板从冰柜里拿了一瓶啤酒送过去。
姜岁初看了眼冰柜,没想到冰店居然还卖啤酒。
也不知道啤酒是什么味道,姜岁初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尝试一下。想知道是不是真像书里写的那样,一醉即可解千愁。
正当她想着时,手里被塞进一个什么东西。她垂眸看去,一块巧克力躺在她的手心里。
周然怯怯地看着她:“姐姐,吃巧克力。很甜。”
说完他就跑回了对面,爬到椅子上坐好一脸期待地盯着她看。
姜岁初看了眼手里的巧克力,手指缓缓收拢,将巧克力紧捏在手心里。她抬眸看向对面的周然,浅浅弯了下唇:“谢谢。”
她总是能在周然身上看到自己小时候的影子。那样的小心翼翼地讨好,让她不忍拒绝他的好意。
看见姜岁初笑了,周然有些趴在桌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冰来喽。”老板娘端着两份冰沙上来,“一份草莓,一份芋泥红豆。请慢用。”
姜岁初点了下头,礼貌道谢。
李丽云把芋泥红豆那份推到姜岁初面前:“你吃吃看,看和你小时候的吃的是不是一样的。”
然后她又将草莓那份放到周然面前,柔声道:“慢点儿吃,不要弄到衣服上了。”
周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冰沙,乖乖应着:“知道啦妈妈。”
姜岁初没有动,只是看着冰沙上的红豆,眼眶有些酸痛。
——“爸爸,这个豆豆好好吃哦。甜甜的。”
——“这个叫红豆。”
——“红豆?”
——“嗯。红豆又叫相思豆。”
——“爸爸,为什么红豆又叫相思豆啊?”
——“因为有一首诗里是这样写的。”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此物最相思。
那时她还小,压根儿听不懂爸爸的话。只不过为了哄爸爸给自己再买一份冰沙吃,在字都认不全的年纪硬是把这首诗背了下来。
李丽云抽了几张纸垫到周然的衣领处,弄好后抬头看见姜岁初看着冰沙却没有动。
李丽云:“岁岁,怎么不吃啊?”
姜岁初眼睫轻颤了下,回过神来:“哦….”
她拿起勺子,小小的挖了一勺绵密的冰送到嘴里,上面沾了好几颗红豆。碎冰入口即化,红豆熬的绵密细软,一抿在就嘴里散开。
红豆的香甜在嘴里冰凉化开,和小时候吃到的一模一样。她缓缓咽了下去,红豆滑到喉咙处却变得苦涩。
终究和小时候的不一样了。
她放下勺子,没在吃第二口。
李丽云见她放下了勺子,问她:“怎么了,不好吃吗?”
姜岁初摇了下头:“很好吃,只是…..我不想吃了。”
李丽云顿了下,小心道:“那要不要换一个别的?”
“不了。”姜岁初拒绝道。
她看了眼她手边的袋子,说:“东西可以给我了吗?”
“好…好。”李丽云愣了下,听得出来她是想走了。她心里虽不情愿,但还是将袋子递给姜岁初:“这里面是你小时候放在外婆家的东西,这些年我一直能替你好好放着。每当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拿出来看看。”
说到后面她声音里有些哽咽。
姜岁初皱了下眉,接过袋子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爸爸的警服、陆祉年送的晴天娃娃、兔子玩偶、还有一些别的小玩意。
她没细看,只把警服和晴天娃娃拿了出来,然后将剩下的东西连同袋子一并还给了李丽云。
“我只要这两样,其余的你拿回去或者….扔掉吧。”
李丽云没有立马接那个袋子。而是直接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她面到,着急道:“这个五子棋不是你小时候很喜欢玩的吗?还有这个兔子玩偶,你很喜欢啊,睡觉都要抱着它睡。”
姜岁初看了眼已经有些陈旧泛黄的五子棋盘和兔子玩偶,她用力咬着下唇,瞳色渐渐冷下去。
她抱着爸爸的警服,手里紧紧捏着那个晴天娃娃看着李丽云:“五子棋是你买给我的,说会陪我玩。但是你一次都没有陪我玩过,我总是一个人自己跟自己下。至于这个兔子玩偶……”
她苦涩地讽笑道:“是你买给周思晴的时候顺便给了我一个吧?”
李丽云愣愣地看了眼手上的玩偶,嗫嚅道:“不…不是的。”
姜岁初嘲讽地扯了下嘴角:“你不用解释,我不在乎。”
她站起身,扫了眼满脸泪痕的李丽云:“我先走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说着她抱着警服就要走,李丽云见她要走一时有些慌神,连忙起身追上去拉住她:“岁岁,妈妈不求你可以原谅我。但是,你能不能…..别让我见不到你。”
说着她眼泪决堤,哭腔中带着乞求:“妈妈只是想见见你,想知道你过的怎么样。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好不好?”
冰店里的人都向她们看来,姜岁初看了眼那些人的目光。
有探究、有同情也有鄙夷。
“放手!”她闭了闭眼,想要甩开李丽云的手。奈何李丽云拉住她的力气很大,她一下没甩开反而将怀里爸爸的警服不小心弄到了地上。
警服掉落在门口的位置,姜岁初一把推开李丽云要过去捡,却不想坐在门口的那个男人先她一步捡了起来。
他把警服递还给她:“小姑娘,这身衣服可不能乱丢啊。”
他破旧的帽子帽檐压得有些低,姜岁初看不清他的眉眼,隐隐只能看到他瘦削的下巴和已经凹陷下去的脸颊。
男人很瘦很瘦。
他的手骨瘦如柴,手背绷着一张皮,而且他的手背上有着一块块淤青和红点。
姜岁初顿了下,伸手接过警服:“谢..谢谢。”
男人缓缓抬头,凹陷的眼睛看了眼她身后的李丽云,笑了下:“不谢。”
说完,男人推开玻璃门离开了。
李丽云心思都在姜岁初身上,她上前想要再去拉她,被姜岁初抬手避开。
姜岁初看着她:“你不需要看见我,过去这些年没你我也熬过来了。以后我也不需要你,所以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见,就是最好的不打扰。”
说完,她抱紧爸爸的警服,推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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