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孙文举不说的话,冯彪早就忘了这一茬。
当年。
就在小月姑娘被强奸之后,孙文举作为王大发的姐夫,为了安抚冯彪,特别以村委会的名义拨款,帮着他翻盖了老房子。
当初说得好,这钱不用还。
但孙文举又说为了平账,要求冯彪打个欠条意思意思。
冯彪向来彪呼呼,也没多想,随便写了个条子。
本以为这七八年前的往事早该过去了,毕竟这么多年,村里从来没提过。
却没想到。
村长居然在现在提起了这桩陈年旧事,这是何意?
冯彪一愣。
他同意还钱,但不明白这钱到底和王大发有什么关系,“村长,我最近刚投资一个小项目,兜里没钱,等过一个月给你行不?”
纵然大外甥有的是钱,可冯彪还是不想丢面子。
孙文举又喝了口茶,慢斯条理地说,“彪子,别和我说,和大发说。之前村里搞工程,咱村委会欠大发几万块钱,当时也没钱,就把你的欠条抵押给他了,所以你现在欠的是他的钱。”
现场除了冯彪以外,都是明眼人。
赵青峰听明白了一切。与之前了解的一样,这不就是小舅子联合姐夫,仗势欺人,一起坑害自家老舅吗?
再看一旁的孙文强。
他作为老舅的发小,有着一层虚假的友谊关系,一会儿应该就要唱‘红脸’了吧。
正想着时。
孙文强果然开口说话了。
他快步走到冯彪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特别地义愤填膺,“彪子,咱别和大发一般见识,他就是个王八羔子!”
“你听哥们的,哥们从来不坑你。”
“咱肯定不能轻易答应他,这样,他不是说给二十亩地和两万块钱吗,不能便宜他,咱再多要点。”
“大发,我中和中和,你再给加一万,这钱你也别送,让小月和彪子好好聊聊,这样行不?”
听到小月的名字,冯彪稍稍愣了神儿。
两家住在村屯的前后街路,平日里若是想看的话,可以透过栅栏看见她晾晒衣服哄孩子。
赵青峰捕捉到了老舅的表情变化,也明白情感的魔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赵青峰可不想给这群人留下任何一点儿机会,不待冯彪回答,他抢先说了一句,“你们别吵了,就是我老舅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啥?”
王大发一愣。
“...”
村长同样皱起眉头。
“小峰。”
孙文强轻轻摇了摇头,“这是大人的事儿,你一个孩子,不要参与,去小卖部等你老舅,一会我们就让他回去。”
冯彪也是这个意思,他好面子,催促赵青峰先走。
赵青峰不同意。
“老舅,这是你自己的事儿吗?埋在地里的不仅是你的老爹老妈,也是我的姥姥和姥爷,我作为外孙子,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所以就算你同意,我也绝不会同意。”
"再说了,咱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谁要是敢强迫你,我就回县城找报社,就说梨树村的村长,伙同小舅子,联合亲弟弟,想要以逼迫哄骗的手段占用村民自有土地。”
说的好哇。
这一番话。
引人发笑。
村长看了看孙文强,又看了看王大发,三人共同大笑了起来。
从村长的角度来说。
村里发生的一切大小事务,都可以在村子内部解决。
村长就是村子的天,也可以说是土皇帝。
赵青峰在说什么?
找报社曝光?
呵呵。
报社记者能不能进村子还是两说,更何况村民们谁敢多说一句!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亏他怎么敢说的出口,高考状元就很牛逼吗,真是不知道村子里谁是大王吗?
幼稚!
年轻!
无知!
而且。
村长要是想要报复一个村民的话,手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只要冯彪的户口还在村子里挂着,他总有办法让他过不上好日子。
“小逼崽子,滚蛋。”
王大发根本瞧不上赵青峰,摆了摆胖手,一脸的不屑。
村长同样不理,继续看向冯彪。
冯彪推开一旁的孙文强,指着王大发的鼻子臭骂,“你骂谁,你再骂我外甥一句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