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了?”
她轻轻推他。
萧言舟这才抬起头,盯着她缓缓:“崔氏昨夜宿在了寿安宫。”
除了崔太后以外,再可能宿在寿安宫的,便只可能是崔露秾。
谢蘅芜旋即明白了为何萧言舟会对赵全起杀心。
如果只是寿安宫的人,想必赵全也不会放他们进来。但换成崔露秾就不一样了。
“赵公公固然有错,但陛下杀了他,岂不也是合了旁人的心意?”
谢蘅芜将头枕在他肩上,说话时正对着萧言舟耳畔:“赵公公是陛下心腹,一朝处死,旁人又不知其中缘由,只会觉得陛下无情。陛下您想,这么一来,您与身边人离心,谁最能获益?”
萧言舟低眸,深深望她一眼:“你有些多话了。”
“妾身知道,这种简单的道理,陛下一定明白。”谢蘅芜故意软了嗓子,甜腻腻说道,“既然陛下明白,那妾身多嘴一些,又何妨呢?”
萧言舟长眉压下,口气似有松动:“……孤从来不会改变做下的决定。”
她在心底暗笑。
萧言舟果然是极好面子的,需有人捧着他,周全了颜面,这才好让他改口。
想来从前人一贯畏惧他,对其决定一一应是,反让他越发难听劝了。
“此事只你知我知赵全知,妾身相信以赵公公行事之严密,是不会说出去的。”
“就是走漏了风声,旁人也只会觉得陛下待下宽厚,再不济……”
谢蘅芜勾着他脖颈,忽而向他耳畔轻呵一气,娇声笑道:“陛下不妨说妾身吹了许多枕边风,将陛下吹糊涂了。”
正值崔太后回宫,萧言舟这样大张旗鼓地三天两头召她,还总不让她去请安,不就是想用她来做应付太后与前朝的挡箭牌吗。
那边崔太后正好也想利用她,谢蘅芜并不介意将所谓“妖妃”的名头坐实。
左右萧言舟也配合,又有在南梁时接受的教导,她做起这些来,别提有多得心应手了。
萧言舟抿唇,耳畔残余的热意似渗进心里,点起一把无端燥热。
谢蘅芜没笑多久,嘴巴忽然被人捂住了。
她有些发蒙,眨巴着眼看向萧言舟。
后者低咳一声,冷脸道:“不许再这样。”
谢蘅芜睁着水色潋滟的眼眸瞧了他一会儿,须臾弯了弯眼。
就见萧言舟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般倏忽收回手,眼瞳仿佛都震了震。
方才他的手盖在唇上,又见他那般色厉内荏模样,谢蘅芜很难不起些坏心思。
灵蛇般的小巧飞快划过掌心,徒留一点温热潮湿。
烛火昏昏,又有墨发遮掩,才没让萧言舟耳尖的红色过分瞩目。
他觉得自己或许有些太纵着她了。
才一月过去,胆子便大成这样。
当萧言舟看到她略有得意的眼眸,越发深以为然。
他木着脸,扶在她腰上的手下移,在臀上不轻不重拍了两下。
于是谢蘅芜带笑的面容僵住,很快转向一片空白。
她怔忡了几秒,两颊飞红,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
“你……你……”
谢蘅芜又气又羞,万般话语到了嘴边,只蹦出两个字来。
她长这么大,从没被人打过屁股!
他……他怎么能这样!
萧言舟看她羞窘,这才感到自己扳回一城。
他凤眸微垂,漆黑眼瞳里带了些恶劣笑意:“阿蘅伶牙俐齿,这会儿怎么说不出话了?”
谢蘅芜掀起眼皮横他一眼,忽然挣出他怀抱跑下去。
萧言舟目中盈着笑意,悠哉看她离开,像是有意要戏弄猎物的掠食者。
须臾,谢蘅芜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揽入怀中,还不等她做出挣扎,她人已被扛到了肩上。
萧言舟一只手搭在她腰臀之间,威胁意味十足:“阿蘅还跑吗?”
此时天地倒转,她陷入一个相当被动的境地。
谢蘅芜默了一会儿,十分憋屈地服软:“……妾身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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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到了快传午膳时,谢蘅芜才从紫宸宫里出来。
她暗暗揉了揉发酸的手臂。
萧言舟看了一上午折子,她就在一旁陪着磨了一上午墨。其实她腿也酸痛,正想着回宫后让梨落好好按按。
谢蘅芜走到外头,看见赵全惴惴不安地立在门外,见她出来赶紧迎上,一脸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谢蘅芜向他安抚一笑。
“赵公公不必担心,陛下不会怪罪你的。”
赵全的嘴唇颤了颤,似是不可置信。良久,他忽然跪下一拜,吓得谢蘅芜赶紧去扶他。
“小主救命之恩,奴没齿难忘!”
若说先前只是想着要讨好谢蘅芜,如今他却是当真生出了几分效忠之心。
他以为最多只能拖住三日,本来都已想好了三日之后如何料理身后事,不曾想自己竟不用死了。
从未有人能改变萧言舟的决定。
赵全一脸殷切地看向谢蘅芜,倒将她看得不自在起来。
“好了,陛下本来也只是一时冲动,并不是真的想杀你,你若要感谢,还是去谢陛下宽恕吧。”谢蘅芜柔声说着,弯身将他扶起,“我先回去了,日后还要多劳烦赵公公。”
赵全忙不迭应下,颇为殷勤地将谢蘅芜送到了轿辇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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