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个筹码很快就要被萧言舟毁掉了。
“孤想知道…当年那场莫名其妙的蛊毒,到底是谁下的。”萧言舟慢条斯理,用沾血的剑轻拍何安面颊,“真的是陈皇后吗?”
霍珩听着心神一震。
若不是陈皇后,又会是谁……?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陛下这是何意……莫非……
何安眸中慌乱转瞬即逝,却被萧言舟看了个分明。
他不轻不重地呵了一声,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平静。
“带回去,不让他吐干净,你们通通提头来见。”
萧言舟的声音听起来无异,霍珩应过是,抬眸却见萧言舟双眸隐隐显出血红,看起来阴鸷又疯狂。
他心下一突,下意识后退半步。
萧言舟注意到霍珩的畏惧,他闭了闭眼,手掌遮住眼睛,哑声一字一顿,
“回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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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舟回来的时辰,谢蘅芜已睡下了。
赵全望着目中猩红的萧言舟,识趣儿地没有多嘴。
萧言舟只觉头痛欲裂,似有一把钝刀在脑中不断敲打翻搅,目前一切似乎都染上了赤色。
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
他蛊毒发作,心智失控,等清醒过来时,满殿狼藉。
甚至还有一位宫女在阻拦时被他失手杀死。
殿中其余宫人都退得远远的,望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畏惧与嫌恶。
先帝一度因此厌弃他,直到后来“真相”查出,蛊毒除去,先帝才施恩般怜惜这位幼子一段时间。
难以抑制的暴虐从心头涌起,萧言舟跌跌撞撞来到谢蘅芜房中,嗅到熟悉的馨香,他才觉头痛稍缓。
他粗暴掀开帘幔,谢蘅芜亦因此惊醒。
她迷迷蒙蒙坐起身,蟾宫轻移,泄了银辉穿窗洒在她面上,衬得她的美有种不真实的脆弱感,恰似精致的琉璃盏。
而此时,却有人想将琉璃盏打碎。
望见床头熟悉的身影,谢蘅芜虽未完全清醒,却下意识唤了声“陛下。”
黑影忽然压来,随后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攫住。
谢蘅芜仰着头,愣愣任由萧言舟将她拥紧。
他从前也抱她,却没有这般大力过。她几乎觉得自己要被他揉碎了。
“陛下?”
萧言舟埋首在她颈间,久久沉默着,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帐间响起。
谢蘅芜感觉自己快被他勒死了。
然萧言舟的情绪明显不对劲,谢蘅芜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像是……完全凭本能行事而濒临失控的猛兽。
谢蘅芜明智地没再多问,素手在他脊背轻抚,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捋顺他炸起的毛发般。
头痛渐渐缓解,可心底因此而起的烦躁杀意却依旧难以平息。
萧言舟缓缓抬头,目中猩红将谢蘅芜瞧得心中一惊。
他们都怕他……哪怕是赵全,哪怕是霍珩。
萧言舟盯着谢蘅芜的眼睛,
“阿蘅,你害怕吗?”
他声音沙哑,阴森森的,仿佛谢蘅芜若敢说“害怕”,他就会将她捏碎。
他目中是谢蘅芜从未见过的暴戾阴鸷,她心惊之余,又觉他这般模样,是难以言说的脆弱。
她轻声:“陛下不开心吗?”
萧言舟漆眸隐在眉下深邃处,神色晦暗不明,没有回答她。
谢蘅芜莞尔:“妾身不怕,”
萧言舟紧盯着她神色,试图找出她一点点说谎的痕迹。
然无论他如何搜寻,都没能发现眼前人隐藏的恐惧。
萧言舟皱一皱眉,似是为这一结果不悦。
“空口无凭,”他颇为矜贵地一颔首,凤眸凉薄,“证明给孤看。”
谢蘅芜微微扬眉,觉得萧言舟这般甚是有趣。
尽管还是如从前那般……阴晴不定,却莫名像是一个闹脾气的孩童。
努力想证明旁人在乎自己。
这样的萧言舟,可比寻常模样好应付多了。
她的那些手段,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陛下想要妾身如何证明?”
美人香意如许,声音轻轻,狐眸清媚,素裳难掩玲珑。她捧住萧言舟面颊,像是要引诱凡人堕落的美艳精怪。
在谢蘅芜的手碰到他时,萧言舟下颌线条骤然紧绷。
他垂眸睨她,惜字如金般:“自己想。”
谢蘅芜鸦睫轻颤,她倾身,在他面颊处落下一吻。
她可记得初来别苑那日,他逼着自己亲了好几下。
萧言舟明显怔住,旋即眸中似起风暴。
灼热视线在她面上一寸一寸挪移,最后停在唇瓣。
谢蘅芜心领神会,然上次他咬自己的那一下刺痛却是她无法忘记的。
她绝对不能让他来!
于是谢蘅芜一指抵住萧言舟薄唇,顶着他愈发暗沉危险的目光,若无其事微笑:
“陛下,这回……让妾身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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