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误会了,福叔不知道你要结婚,他一直在找你,每年都托人在问你的下落。”
“你不觉得太假了吗,现在信息这么发达,真要找一个人,能找不到?”
陈迅很无语:“你都跟我通了电话,你现在去找福叔,你能找到?你能知道我在哪里吗?信息再发达,如果故意躲起来呢?”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
“如果你想通了,跟我联系吧。”陈迅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挂完电话,陈迅毫无办法,这种亲人之间的误解,他一个外人,很难太深入的介入。
“小陈,联系上长生了吗?”潘福寿低声问。
“联系上了,他说要结婚了,那些钱,你留着养老,他现在不方便来看你。知道你生病后,他很急。”陈迅只好说善意的谎言。
“我想出院,帮我办理下出院手续。”
“不行,福叔,你内脏出血过,不能出院,万一出问题,非常危险。你在医院干过二十多年,不听医生的话,后果你应该知道。”
“我的身体我知道,没啥问题,今天就出院吧。住院费我知道,很贵。我在医院干了二十年,费用我清楚的。”
“不行,必须听医生的。”
潘福寿要挣扎着坐起来。
陈迅劝了好久。
潘阿福依然忧心忡忡,老泪纵横:“孩子,我知道你心肠好,我真的想早点出院,这医院啊,没钱人真住不起,我是临时工,没缴纳社保,没医保,几天下来,估计花了两三万。我存款不多,想多留点给我儿子。”
陈迅说:“福叔,如果你儿子知道你宁可不要命,也要把钱留给他,你觉得你儿子会安心吗?”
潘福寿纠结了半天:“你别给我儿子说就行了。”
“你儿子不是傻子,你好好养身体,父母长寿,就是儿子的福气。”
安慰好潘福寿,陈迅找了个地方,默默的吸烟。
人间太苦,太辛苦。
手机有信息提示。
陈迅打开看,发现是袁梦飞重新加他好友,还给他留言了:“谢谢你照顾我的父亲,麻烦给他说一声,我没法去看望他,我这边的养父也生病了,我母亲希望我早点结婚冲喜。”
陈迅回复:“福叔想出院,要把钱省给你,我没同意。”
过了半天,袁梦飞发了个悲伤的表情。
陈迅写了一长段:“兄弟,我说一下我了解的经过:你母亲当年忽然带着你走了,都没跟李父亲办理离婚手续,走了七年之后才跟李父亲正式离婚的,福叔一直在找你,现在在魔都打工,前几年打三份零工,在医院当护工,在超市冷库当搬运工。在公园当环卫工人,钱大部分存下来,说要留给你娶老婆。不管你接不接受他的钱,我都希望你不要恨他,作为一个男人,他已经用尽全力。”
发出去之后,陈迅想起自己的父亲,为了这家,何尝不是用尽全力呢。
农民工真苦啊,挣点钱太不容易了。被人瞧不起,还经常被欺负。
陈迅电话响了,是袁梦飞打来的,带着哭腔的声音:“陈哥,我想跟他通个电话,方便吗?”
陈迅一听对方叫他“陈哥”,心中一暖,说道:“方便,随时方便。”
拿着电话,来到病房,潘福寿不方便拿手机,陈迅开了免提,把手机放潘福寿耳边。
“福叔,长生的电话。”陈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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