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声,不知道是谁把棺材给弄开了,有眼尖的立即注意到那里面只有一套衣服,根本没有尸体。
“老瓜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随便找身破衣服就想讹几十两银子,那这钱挣得也太快了吧!”
听到这话众人下意识地停了手,纷纷往棺材里看去。
见状,王大虎当即解释道:“那还不是因为时间太长,尸体已经腐烂了吗?要不是你们,三儿也不会落个死无全尸!”
“里正,我们这么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二十两,拿二十两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们村可有这么多娃娃呢,你们总不能为了这二十两就把孩子的未来都断了吧?”
听到这话,那些自家差一点就能考中童生的村民隐约动摇了起来。
二十两平均下来一家也就只需要哪个一吊半的钱,要是自己家的孩子真的考上了童生,那不知道能多中多少个一吊半钱。
可好巧不巧的是这句话恰巧被赶来的顾折启听到。
“同是一乡人,我既然中了秀才,那自然不会不管乡里人。”
众人回头,只看见顾折启一身白衣,手拿折扇,腰间那抹蓝色的腰带已经变成了热烈的红色。
听见这话瓜嫂子立即不乐意了:“折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出事的可是你舅舅,哪有帮外人说话的道理!”
“对啊!”王大虎附和道:“你现在应该进了书院了吧,我们家官儿现在也是书院里的人,这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关系近一点啊!”
听到这儿,原本高兴不用出钱的几人,瞬间蔫了下去,这对面怎么说也是顾折启的亲姨,真论起关系来,总是比他们要进的。
瓜嫂子和王大虎显然也吃准了这一点,各个一副吃准了的样子,可不料顾折启却摇了摇头,一把打开手里的折扇,又一下子合上,悠悠然道:“君子为人处世当秉持公正,我是不会这么做的,纵然你和我之间是亲戚关系。”
听到这话顾家村的人立刻来了底气,各个叫嚣着要再打一场。
眼看着要不到钱,瓜嫂子当即一哭二闹,扯着嗓子嗷嗷地叫唤,王大虎倒是识趣地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顾久的错觉,总觉得王大虎走之前看自己的那一眼意有所指,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王大虎几人走之后,村长留下了几个人看着瓜嫂子,便让其余众人回去了。
“折启,你可真行啊!竟然真的考上了秀才,这可是咱们村的第一个呢!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有为是吧!”
“大伯,你是想说年少有为吧。”
“对对对,大伯就是哪个意思,有为,有为。”
回去的路上,一大群人高兴地围着顾折启,全然忘记了顾文生坑了他们的事,也忘了这一切似乎就是因为王氏所起,更或者他们已经不在意了。
“折启,书院咋样啊?看那王大虎的意思那个王官进了书院,现在童生就能进去了吗?之前不一直是秀才才可以吗?”
“书院分了两个区,童生和秀才是不在一起读书的。”
顾折启顿了顿,赶在有人问起工钱一事之前停住脚步,向众人行了一礼:“之前我父亲帮大家在城里找活,本意是想帮助大家的,只是没想到那人竟然看大家是村里出来的好欺负,眼下我父亲有事脱不开身,就由我向大家赔个不是。”
“来之前我在城里买了些许糕点,等下给当时少了工钱的几位叔伯分一下。”
顾折启说的言辞恳切,让顾久几乎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这得是收了多大的好处,才能让他这么个自视清高的人这么认真的道歉!
此话一出,原本心里还有些微词的几人彻底展开了眉头。
“多大点事儿,都是乡里乡亲的说这些干嘛?要不是你父亲文生,我们连那几个铜钱也挣不到呢!”
“就是就是。”
“什么糕点不糕点的,折启,你要是真的心里过意不去,就给大伙说说这次秀才的考题是什么?你又咋写的,也让咱村子里的娃娃都沾沾你的光。”
“对对对。”
……
一大半的人跟着顾折启回了家,顾久则是回了村长家。
“不就是个秀才吗?瞧把他能的,明年我们家呈儿也能考上!”霞婶子愤愤不平道。
转头又看向顾久道:“小久,小璟是不是也中了童生,倒时候让小璟和你呈哥一起去书院,倒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顾久点了点头。
等回去后,顾久忙着做抽丝机,村长在一旁帮忙,霞婶子则是去做饭。
“饭好了,你们俩别忙了,快进来吃饭了。”
顾久放下东西,起身正好看到顾呈,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人全貌。
眉目清秀,浑身上下仿佛有种竹子的清香,只站在那儿就让人感到了清爽舒适。与顾折启故意装出来的书卷气不同,这人书生气息仿佛浑然天成。
“呈儿,你今天不在屋里吃了?”村长看向顾呈有些疑惑道。
顾呈点点头,刚刚的黑影总是让他有些不安:“考完试了,先休息两天。”
“那也行,你赶紧进屋,这外面有风,你再冻着了。”村长一边说着一边絮叨着把人拉进了屋子:“你这身子从小就不好,眼下大了也得仔细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