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需要仪式感的，就好像写手喜欢经常换个地方写作一样。
一方石桌，燃烧的小火盆上是一些椭圆形的石块，石块上是各色肉食和零食，茶汤温热，丰润醇厚，刘嚣端坐在桌前，一口烟，一口茶，外加一口肉。
他的这幅做派，与周围的景致实在是格格不入。
石桌周围的地面，横七竖八的躺着被撕裂的麟蛇尸骸，整个环境阴森潮湿，黯淡幽闭，比恐怖片中猛鬼出没的地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是某个地球华夏人在这，恐怕会以为到了阴曹地府，遇见了午间休息的地府判官。
抿了一口浓茶，刘嚣心不在焉托着下巴发呆，双眼无神。
他的意识在上百头麟蛇之间来回转换，时刻了解这些血尸的动向，同时也在收集周围的信息。
有一半麟蛇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族群，但绝大部分都被胖揍了一顿，原因是刘嚣忽略了同族内部的族群问题，即便都是麟蛇，你跑到别人的族群中去，不就是被揍的份嘛。
还好，基本只是揍一顿后赶走，还没有遇见吓死手的，这些血尸本身也抗揍，大不了换一群试试。
可惜了，虽然血尸和死灵控制可以完全控制麟蛇尸体，却无法获得它的记忆，否则也不用这么麻烦了，直接往巢穴和原本族群去就行了。
总有几头运气好的，直接就找到了自己所属的族群。
刘嚣也是有幸用血尸的眼睛看到了麟蛇群体内部的情景。
是一处向深入地下的巨大坑洞，这里需要补充一点，沼泽的地层下已经没有紫翠晶了，在淤泥和沙土之下便是岩层。
坑洞有明显人为痕迹，洞壁上是螺旋向下的缓坡，缓坡一侧是数不清的石穴。
整个麟蛇群以这个坑洞为巢穴，繁衍生息。
数量不好评估，但从坑洞顶部向下望去，只是坡道上爬行的麟蛇就是密密麻麻，成千上万，而且这坑洞无限向下延伸，根本看不到洞底在哪。
这是一个族群，也是一个王国。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坑洞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给麟蛇搭的窝？还是废弃的矿井？
管不了这么多，先让其他血尸过去，当初这些麟蛇是走在一起被刘嚣逮着的，应该都属于这个族群。
按下想将整个麟蛇族群化作血尸的想法，刘嚣给自己斟上茶，静观其变。
血尸沿着坡道向坑洞下爬行，虽然不是智能生物，却能遵循着单边直行的规则，使得双向前行一点不乱。
在刘嚣意念的操控下，血尸进入一处石穴，内部空间不大，三十平米左右，相当于一个单身公寓，能依稀看出人类生活的痕迹，穴壁上有一些雕琢的刻画，便于放置物品的隔断，从地面上的划痕来看，之前这里应该有不少石制或木制家具，但被清理掉了。
整个石穴已经成了麟蛇休息和堆放食物的场所。
看这个情况，这里曾经有人类居住啊。
对于石穴刘嚣可是非常熟悉的，在沐夜战灵院内，他分到的宿舍也差不多是这个造型。
离开石穴，继续沿着坡道向下爬行，一路上，刘嚣得出一个判断，那就是，这个麟蛇族群灵体释放的比例很高。
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兽类的灵体蜕变，相当于释放了智慧的上限，从一个行尸走肉，或者只有婴幼儿人类的智慧程度，一下子拔高到智能生物的水平。
人都说，人聪不聪明，就看眼睛里有没有光。
成为灵兽的麟蛇，不但眼睛会更具灵性，一些行为举止也与为蜕变的同族有着不同。
比如它们会在坡道内发呆，或者凝望坑洞底部的深渊，还会将玩弄一些未死的小兽，或者做出更丰富的微表情。
最重要的，是它们有了自己的语言，掌握了更多的交流手段。
但不是原语，反正刘嚣听不懂。
这些灵兽在族群中的地位很高，在坡道中可以横冲直撞不受管束，而且似乎还享受某些特权，比如，随意殴打同类权，和随意交配权。
由于场面过于恶心，刘嚣只瞥到一眼，就赶紧离开了。
灵体释放对于野兽来说，除了智慧程度的提升，还有种族天赋的传承和身体机能的提升，在战灵院的兽类学科就曾学到过，兽类的灵体有着与含珠类似的功效，那就是吞噬其他生灵的肉体后反哺自己，所以，但凡是达到兽主层次必须是灵兽。
刘嚣收回停留在血尸体内的意识。
暂停了一场vr式的冒险。
因为在他野营的区域，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伸手从滚烫的石头上取下一只橘子，这是在地球时外婆让他带上的。
剥开烫手的橘子皮，里面的果肉还冒着热气。
远处的乔木林中，一双躲藏在根须之间的眼睛正偷偷望向自己。
很快，从一双变成两双，三双，四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