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枝陪着孩子们吃过饭,询问起今天在幼儿园感受怎么样时。
小年来精神了,她兴奋将今天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一切都巨细无遗地讲给了沈翩枝。
在听到今天幼儿园进行了入园考试后,沈翩枝不以为意补了一句:“考试怎么样?”
毕竟只是幼儿园的考试,沈翩枝还不至于太在意。
只是,她随口的一句询问,却让小年整个小脸蛋都萎靡了下来。
小丫头拉着小脸,奶呼呼回答:“妈咪,年年考得不好。”
沈翩枝意外了。
女儿虽然不如小天跟小寒两个男孩子,对学习更加感兴趣。
但小年的知识储量,沈翩枝还是很有自信的。
她放下筷子,刚准备问话。
贺厉存给小年夹了一筷子菜,插话:“不好没关系,争取下次进步。”
见到这一幕,小年都快感动哭了,她泪眼汪汪望着贺厉存:“年年没有考好,爹地不生气嘛?”
“一次考试而已。”贺厉存神色平静,抬头看向沈翩枝:“我相信,你母亲也不会生气的。”
小年更感动了。
呜呜呜,她的爹地好好,不光不生气,还护着她!
呜呜呜呜呜呜,她要守护全世界最好的爹地!
沈翩枝则是觉得好气又好笑,她看了贺厉存一眼。
这家伙,当她是那种迂腐的老古板么?
她还不至于因为女儿考砸一次,就批评孩子。
沈翩枝吐出一口,重新看向女儿:“试卷在哪?让妈咪看看,好嘛?”
小年支支吾吾将一张皱皱巴巴的试卷拿给沈翩枝,小脸已经变得煞白。
她只考了98分……
呜呜呜,她真的考的好低哇……
在小年已经准备好接受沈翩枝的批评时。
守在一旁,随时准备伺候的李妈,也担心沈翩枝真的会批评小年,不忍心开口:“沈小姐,小小姐年纪还小,又刚刚开始念幼儿园,考得不好也正常,我儿子小时候考试,经常都考零分的,就这,也没耽误他以后念大学。”
沈翩枝没出声,接过卷子,在看到上面的分数后,她安静了。
见状。
小年的小年更加苍白。
而李妈则是已经准备想办法劝导了。
贺厉存抿着唇,看她:“没及格?”
沈翩枝无奈抬头,看向女儿:“这就是你说的,考得不好吗?”
她将试卷展开,放在桌上。
98分的红色数字,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贺厉存绷着的表情,忽然就染上了一抹笑意。
一旁的李妈也松了一口气,笑呵呵开口:“小小姐,这分数多好呀,你怎么还说考得不好呢?”
沈小年委屈巴巴回答:“可是……可是年年应该拿一百分的……妈咪,爹地,对不起,年年这次没能拿一百分……”
沈翩枝哭笑不得:“我有说过,一定要你拿满分吗?”
小年可怜巴巴摇头,水汪汪的眼睛里,眼泪已经在打转了:“可是年年想考一百分,年年想让爹地跟妈咪骄傲……年年真是太笨了,这种试卷都智能考98分……年年也帮不上妈咪的忙,年年是最没用的孩子。”
小丫头越说越委屈,眼泪也跟断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落下来。
这是沈翩枝,第一次听到女儿这些话。
她却并不觉得欣慰,反而皱起了眉:“谁告诉你,不能考满分,就不是妈咪的骄傲的?”
沈小年摇摇头,抹着眼泪,不肯说话,倔强得没有哭出声,只是红着一双眼睛,望着沈翩枝。
沈翩枝双手放在女儿的薄弱瘦小的肩膀上,认真说下去:“你记着,你是我沈翩枝的女儿,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知道吗?不管你考多少分,不管你是否优秀,你永远都是妈咪的骄傲。”
沈小年终于按耐不住,直接就哭出声了。
小丫头到底只是一个还不足四周岁的小朋友,她扑进沈翩枝的怀里,眼泪跟鼻涕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呜呜呜呜,妈咪,可是年年比哥哥们笨好多呀……年年也想跟哥哥们一样,可是年年怎么学,都学不快,年年太笨了……妈咪不讨厌这么笨的年年嘛……”
小丫头越哭越伤心。
别人都以为她是爹地跟妈咪的小公主,想要什么有什么。
可是别人怎么会知道她的烦恼呢。
有两个这么优秀的哥哥,她的压力真的好大哇。
她也想成为爹地跟妈咪的骄傲,她努力学习数学,努力学习医学知识,可是越学习她就越发现,她根本不可能像哥哥们一样,成为妈咪的帮助。
这些真的好难呀……
小年哭得伤心,眼泪鼻涕蹭了沈翩枝一身。
她好笑望着怀里哭成一个泪人的小年,无奈拍着她的背:“你是妈咪的宝贝,你已经很棒了,我们的年年,已经很让妈咪骄傲了,以后你不想学数学,妈咪就不强迫你学了,我们年年想要成长为什么样的人,妈咪都会无条件支持。”
就像小天现在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这件事,沈翩枝也从未强求过。
她知道,儿子现在的声带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只是他自己不想开口而已。
她愿意接受这样不完美的儿子,也愿意接受小年身上的不完美。
小年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抬头:“那年年以后成为一个没用的笨蛋,妈咪也会支持嘛?”
沈翩枝温柔一笑,点点头:“妈咪现在已经赚了很多钱了,我们年年以后什么都不想做,妈咪就养着年年。”
刚停止了哭泣,小年又爆哭不止了。
看到这一幕,一直看着小年长大的李妈也不禁红了眼眶,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光。
贺厉存咳嗽一声,打断他们之间的煽情:“好了,该吃饭了。”
……
冯宅。
冯富春急匆匆出现在宅子大厅时,他的父亲冯万国正在客厅议事。
见到儿子回来,冯万国笑呵呵放下茶杯,开口:“富儿,怎么样,让你去医院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薛显仁的大限,应该到了吧?”
冯万国的话落下。
陪他坐在大厅的另一名中年人,笑着开口:“哈哈,我魏子商提前恭喜冯兄,马上就能成为京城第一家具大亨了!”
冯万国假模假样作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可惜了薛显仁,他这一死,以后京城的家具市场,就再也没有我的对手了,真是可惜啊。”
说着,冯万国再次抬头:“富儿,怎么不回答为父的话?薛显仁的病,到底是能治,还是不能治。”
冯富春满脸焦急:“爹,这薛家,我们恐怕得罪不起了!”
冯万国脸上的惜才之色瞬间烟消云散,他手掌紧握成拳:“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