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君,婉约秀气如其名。
这个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女孩,有着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成熟心智,心细如发,对一切事务都洞如观火,除了惊人的分析判断力,她的过目不忘,博闻强记更是令人拍案叫绝。
能够认识这样的女孩,对于吴潇而言是幸运的,但今天无疑也是她二十四年生涯中最为尴尬的一天。
被陆东源教训了一番还在其次,自己竟然把陆东源和陈雅君误解成是那种关系,现在的心情已经用尴尬都不足以形容了,完全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脚指头能穿透作战靴,在地上抠出地下室来了。
这也不能完全怪吴潇,像陈雅君这么温柔可爱的女孩子,跟着陆东源这么个没正形的家伙,任谁都会替陈雅君打抱不平。
两人刚搬来镇上的时候,没少惹来流言蜚语,陆东源对此不以为然,又或者说根本就懒得解释,最后还是陈雅君出面,这才让街坊四邻没了闲话。
知道了实情的吴潇一张俏脸涨的通红,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陈雅君善解人意,及时地岔开了话题,才使得这位吴大小姐的窘迫多少缓解了一些。
“你既然知道我们吴家,那也应该知道我弟弟吴耀是我爷爷指定的家族继承人。”
她语气低沉道:“可就在上个星期,我弟他忽然失踪,没过两天,就有一小截指头被寄了回来,家里还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说我弟在他们手上,让家里准备十个亿现金,否则他们就要撕票。”
“通过dna鉴定,确认那就是我弟的手指后,全家乱成一团,爷爷更是因为这件事急火攻心以至于中了风,被送进了医院。”
说到这儿,向来性子坚韧不输男人的吴潇再也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我把家里能派出去的人全都派了出去,动用了所有关系,四处寻找我弟,可始终没有下落。”
“我不敢报警,生怕那些人会伤害我弟,只是让人准备好了钱,但那个神秘电话却再没有打来。”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想起爷爷昏迷前一直念叨陆东源,于是我就带人赶过来了。”
割手指?
气质温婉的陈雅君听完这番话,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变了色。
接下来,吴潇又把带着护卫赶到林场,和陆东源交手的详细过程向着陈雅君讲了一遍。
不得不说,陈雅君是个极好的倾诉对象,吴潇说话的时候,她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偶尔给吴潇递上纸巾,让她擦拭眼泪。
一直等到吴潇说完,她才开口道:“所以,你是在怀疑陆东源和你弟弟被绑架这件事有关系?”
陈雅君是那种很容易就能让人产生信任感的女孩,吴潇此时已经彻底没了顾虑,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不会的。”
陈雅君平静又坚决地摇了摇头,“以陆东源的性子,他如果真的想对付你们吴家,肯定是直截了当,绝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更何况,他也没有作案的时间。”
女孩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并没有因为残疾引来的哀怨,只是平心静气道:“医生说我的腿病是经络阻塞引起的,只有这北方老林中的一种名叫赤血果的草药能够治愈。”
“陆东源知道以后,就带着我来了,这种草药极其罕见,即便是镇上年纪最大的老人也只在年轻时见到过一次,于是陆东源就申请了护林员的工作,一边看护林子,一边寻找草药。”
“这两年间,为了寻找草药,他几乎把整个林区都走遍了,因为林子大,他不得不在山里吃山里住,有时候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夸张地说,他这两年就是在不停地找草药中度过的,从没有离开过镇子,所以我才会说,他绝不会是绑架你弟弟的凶手。”
听着陈雅君温言细语地讲述,吴潇一时间有些发怔,这才明白陆东源尽管有着惊世骇俗的身手,却甘愿屈居在这苦寒之地,实在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