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坐在地上,哭的更加厉害。
瑰流顾不得休息,气喘吁吁来到秦芳面前,喘着粗气道:“娘,我在呢。”
话音刚落,男人就挨了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蛋玩意儿?”秦芳哭喊道,紧接着又狠狠扇了瑰流一巴掌。
瑰流被骂的一愣,更是被打的一愣,也不敢顶嘴,瓮声瓮气地低下头,像个大大委屈的闷葫芦。
秦芳像个哭的极其伤心的小孩子,哭着对瑰流又喊又打,好几次把瑰流推倒,后者也只能再爬起来乖乖蹲好,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秦芳哭累了,双手捧面只剩下幽幽的抽泣声。
脸已经被扇肿像是猪头的瑰流终于小心翼翼开口说话了,“娘,您消消气。”
秦芳放下手,哭的红肿的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男人,“说!你错哪了?”
“我错哪了...”瑰流吞吞吐吐,实在想不出结果,只好一个字一个字的硬往出憋,“儿子...哪都错了....”
这回答还能不挨打?果不其然,秦芳爆了句粗口,扬起手臂作势就要扇耳光,瑰流哎呦一声连忙挡脸求饶,“娘,儿子真错了,哪都错了,真的不能打了,再打该毁容了。”
或许是失而复得的珍惜,秦芳放下手臂,又哭又气道:“混蛋玩意天天让我糟心。你就不能快点跑过来?娘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娘有多崩溃?娘都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
眼看秦芳又要哭出来。那一刻,瑰流心痛的甚至不比被诛仙剑贯穿胸口差。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如此轻易便将母亲抱在怀里,可事实上呢?总是这个娇小的女人在为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遮风挡雨,付出了所有,倾尽了所有,甚至心血都已经流干,却还要都用力挤出,煎熬人寿。
男人声音更咽,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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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王朝,青坟山,察觉到那份可怕异象消失,王姒之看似自言自语,“被谁打伤的?”
她身后,土里忽然钻出一位布衣老人,右臂袖袍空荡荡随风飘摇,竟是独臂。
老人作为神道遗徒,万年光阴为了逃避仙人追杀,一直蛰伏藏匿在这座远古神山当中。本来他已经心死绝望,直到那天,一个鲜红眼眸的女人毫无征兆踏上这座山,她身上所散发的熟悉神性,告诉老人,这个女人正是万年前自己的主人。
布衣老人双膝下跪,恭敬回答:“回主人,被赵秉聂一剑所伤。”
王姒之揉揉雪球儿的小脑袋,淡然道:“给你九境,去把赵秉聂杀了。”
布衣老人眼神炙热,“定不辱命。”
仿佛只是随便施舍了一点恩惠,老人全身气息猛然暴涨,整座神山都有一刹那的颤动。
布衣老人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高高山巅上,无形清风吹拂,王姒之一袭红袍,面无表情俯瞰人间大地。
万年前人族为何能在大地崛起?
还不是这位神道共主出于无聊而随便给予的福泽恩惠。就像她心念一起,便可以馈赠老人无敌于世的实力,就是这么简单。
她创造了人族,自然也可以随便毁灭人族。
那么神道为何会走向覆灭?
因为在那场持续整整三千年的大浩劫中,神道共主最终与那位酆都之主同归而尽,而神道共主也是最后一尊陨落的神灵,至此神道彻底崩塌。
万年后的今天,神道共主再次出现,那位酆都之主却依旧不知所踪,仿佛已经湮灭在万年的岁月长河当中。
这意味什么?
意味如果这位神道共主若是重塑神道,则再没有什么能够与之抗衡。
青坟山,作为远古十大神山唯一免于战火的遗址,可以连接人间与神道旧址,神道共主在人间还没“吃饱”,等吃饱的那天,便也是真正打通连接飞升神道的那天。
王姒之自言自语:“饿了。”
于是她随手一抓,天下某处一位正在闭死关冲击八境的山泽野修就这么被她抓住,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魂魄就已经被吞食得一干二净。
她胃口极大,依旧没“吃饱”,于是又食掉了一位八品大宗师的魂魄。
她望的极远,面朝北方,看着那座金殿巍峨的皇宫。
已经变得极其陌生的她,缓缓抬起一只手,刚要将头顶那轮大日拽下,忽然怀中的雪球儿喵了一声。
于是她放下手,只是始终一言不发。
只因她尚未完全剥夺出最后那份人性,对那个男人依旧留有情感。
可是这份情感还能保留多久?不久后,她就会剥离出最后一份人性,然后打通人间和神道旧址的通道,步步登天而去。
她一定会变成那个毫无人性情感的神道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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