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流睡了整整七天,终于醒了,很难想象一个人是如何不吃不喝睡上这么多天。他吃力挪动手臂,太久没活动的缘故,感觉整个身子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时半会坐不起身子,轻轻唤了一声王姒之,结果只有声音回荡。
这娘们跑哪里去了?
瑰流有些不放心,在尝试几次起身后终于勉强下了床,狠狠灌了一壶茶,腰间配好渌水,跌跌撞撞就要出门而去。
刚推开门,就和迎面走来的王姒之打了个照面。月光下,她白皙肌肤泛着淡淡玉光,神色冷漠。但看见睡醒跑出来的瑰流时,她一下子变得温柔,连忙凑近他身边,柔声道:“醒啦?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瑰流眨了眨眼,“你去哪里了?”
“没事啊,就是随处走走。”
“真的?”瑰流一脸狐疑看向她。
“真的啊,我骗你干什么?”王姒之一脸真诚。
瑰流哦了一声,揉揉肚子,“我饿了,我要吃饭。”
“那你先梳洗,然后我去粥房要些粥?”王姒之问道。
瑰流一把抓住她的皓腕,笑眯眯道:“不要,你先伺候我梳洗,然后一起去取粥。”
瑰流沐浴一番,宽松长袍遮掩身体,雪白长发湿漉漉披散身后,坐在王姒之身前,任由她擦拭头发。
很快王姒之就取出乌木梳子,一手握发,替他梳头。她的动作很轻,好像绕指柔,梳的是头发,却把一个男人的内心给抓住了。
瑰流闭上眼睛,惬意道:“以后你就伺候我梳洗吧。”
王姒之不置可否,拿起一缕雪白长发,细细凝视许久,轻声道:“保养的比女人都好,难怪能够俘获那多么女人的芳心。”
瑰流笑道:“这其中有你吗?”
王姒之俏脸微红,碎碎念道:“要不然我才不会给你梳头。”
梳洗好之后,瑰流换了一身猩红大袍,王姒之不满意,又另外取出一套在霜花城买的白衣,催促让他把衣服换了。瑰流心不甘情不愿换上白衣,冷不丁在她脸蛋上咬了一口,看见她那副气的咬牙的样子,感觉心情舒畅许多。
王姒之捧猫,二人一起往粥房去。
一路上,王姒之总是心不在焉,几次悄悄瞥向瑰流,哪一次都是神色失落的收回目光。
她其实很想问问他,“那晚在霜花城发生的事,为什么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在乎。”
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我。
她越想越难过,于是不动声色悄悄哭了,在他身边走着,满脸泪水。
忽然,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脑袋上,有人柔声道:“我都知道的。”
“我会亲手杀了吴佩弦。”
王姒之抬头看向这个杀意腾腾的男人,语气委屈,“你再不说,我都要伤心死了。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瑰流柔声道:“怪我怪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如果我早些和你讲,你也不会这么难过。肯定没有下次了,原谅我好不好?”
王姒之嗯了一声,犹豫一下,说道:“还有一件事,是老住持和我说的,他出于好心告诉我,但毕竟有些僭越,就希望我不要告诉你,他说反正你也会知道的。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但是你不能生气。”
瑰流哑然失笑,“救命之恩,我怎么可能会生气?什么事,但说无妨。”
王姒之抬头看向他,一板一眼将原话复述出来,“太子殿下豢养的那条蛟龙被斩了,如今已经不受天命制约,殿下习武没根骨,早日改道练气或许是个好选择。”
瑰流有些无奈,“这是他老人家原话?”
王姒之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补充道:“还有,老住持说等太子醒来就可以涉足光阴长河了。”
“这么快?”瑰流惊讶轻呼,忽然有些按耐不住了,“姒之,咱俩现在就去如何?”
王姒之眯起眼,冷冷道:“不行,你先好好吃饭。”
怀中的雪球儿也赞成的喵了一声。
瑰流眼看它日渐丰腴,将那胸脯挤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悄悄骂一句“小畜生好福分。”,然后无奈道:“那好,先去喝粥,然后再去,这样成吗?”
王姒之点头道:“可以,但是我就不陪你去了,我今天好累,想要早点休息。”
对此瑰流并没有多想,还以为她真是这几天守在床榻边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因为是夜晚,僧人们大多都在打坐念经,粥房只有一个小和尚在值班,看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前来,紧张的说不出话。瑰流也没有摆什么架子,问可以不可以热一锅粥,得到肯定答案后,就亲自生火添柴忙碌了起来。一大锅粥,瑰流吃了七八碗,王姒之胃口小,再加上不饿,所以只喝了小半碗。
吃饱之后,瑰流懒懒靠在门槛上,轻声道:“吃饭是人生一大幸事。美中不足就是人会吃撑。就是不知道吃小姒之会不会吃撑,我想应该也会吧?但我这个人胃口好,吃个一夜两夜应该没有问题。”
王姒之正专心挑弄白猫,完全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瑰流瞥了她一眼,嘴角翘起,望向天空。
还真是有点撑啊。
要不然今晚先吃小姒之,明天再进光阴长河?
不行不行,小姒之已经很劳累了,需要休息。强扭的瓜不甜,不能那么做。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