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完后冷冷一笑,眼底都是算计“那娘你就不为兄长打算吗?”她目光看向那几块铜板“像你这么攒下去,兄长能娶的新妇也只能是我这样村里丫头样子的。”
眼见阿婆有些松动,她继续循序善诱“三年前卖那两个女娘的银子修房子的修房子,开销的开销。如今还剩下几个子儿呢,不如干一票大的从此就金盆洗手不做了,也算是为兄长飞黄腾达后积德。”
“那女郎绝对值一百两银子,若是能找到好的门路,两三百两都不成问题,若是娘你不信,现在就去看看也成。更别说那人出手大方,指不定身上就带着不少银子呢。”
阿婆眼睛滴溜溜的转,随即出口“我只会分给你十两银子。”
春月蜡黄的脸上带笑,两颊边若隐若现的酒窝显得十分淳朴“我也是为了家里考虑,给多少也都看娘的心意。”
谢风月这边还不知道她已经被标上价了,她拿地图用手在上面认真的描摹着。
折枝坐在她身旁看着歪七扭八的路线叹了口气“女郎,这得走多久才能到岭南找到大郎君啊。”
“这个没办法预计,我们先到费县观察几天,等二月十三过了再在祁阳城寻找商队跟上南下。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折枝趴在桌上愁眉苦脸“要是吴王也像公子衍那般俊美就好了,咱们就不用跑了。”
谢风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这傻丫头还以为她是嫌弃吴王年迈才不愿意嫁的呢,有时候真是羡慕她单纯的模样。
她宁愿也像折枝一样,笨笨傻傻的。
这样就不会知道她成了家人们选择放弃的对象了,成了他们的筹码。
可谢风月不是折枝,她做不到装傻充愣,她一定会亲自到父母兄长跟前问清楚,问清楚她的父亲究竟谁,问清楚他们十六年里的关心疼爱究竟是真是假。
看着女郎眼里泪意,折枝一时间之间手足无措了起来“我就提一下公子衍而已,女郎怎么还哭了呢?”
谢风月顿时又哭又笑“不准说话了,上床睡觉。”
远在谢府的公子衍莫名的打了个喷嚏,他松开手里的信鸽,从它腿上抽出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四个字“月安,勿忧。”
他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我才不会忧虑她,她最好蠢死在外面才好。”
随即他招来代替嵩山的仆从柏山道“你明日着手处理一下造纸厂的事,后日我们就回琅琊。”
柏山话少他只回了一句遵命后就不再开口了。
王衍负手立于窗旁,看向谢风月曾经住过的屋子,意味不明开口“不知还有没有缘再见那胆大包天的女郎了。”
“只要郎君想见肯定就有这个缘。”身后的柏山一板一眼的回答。
王衍....
他应该把嵩山留下来的。
一大早谢夫人就砸了几个精美的碟子,她像是不确定一般继续开口问道“她真一夜未归?”
前来报信的嬷嬷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她只能低声再重复一遍“是月女郎院里的花蕊来报的信,说她女郎一夜未归了,老奴以为是她同公子衍出去了,就没来打扰夫人休息。”
谢夫人“腾”地站起来,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派人出去给我找,这下着大雨她肯定跑不远,尤其是南下的那几条路。”她像是想到些什么似的补充道“动静小些,不准让家主知道!”
“母亲找什么?”刚进门的谢风予疑惑问道。
谢夫人这才神色稍霁“那个贱人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