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玥有些担心,看着他将应羡青放上车,自己也爬了上去,嘴里还自言自语:“快两天了,怎么还不尿,这不科学啊,该不会得尿毒症吧?”
什么科学,什么尿毒症,全都没听过。
应羡青闭着眼睛,心里疯狂吐槽游川不当人,将他像团破衣服一样,随便往车里一塞,这个姿势多躺一会都难受。
彩妍在车窗前站着,忧心忡忡道:“小姐,你不是说他今天再不醒的话,可能会变成傻子吗?他要是真变成傻子,你可怎么办?”
宁玥吃力地将他的身体摆正,因为太用力脸都憋得通红:“要真成了傻子,那我就照顾他一辈子呗。”
他是因为救她才变成这样的,她肯定得负责到底。
反正她别的没有,钱有很多,请上十个小厮来照顾他都没问题。
这家伙,看着瘦,怎么这么重!
她顺手摸了一把腹部,果然有结实的腹肌。
傻了也行,傻了天天有腹肌摸,还能揪他胡茬。
而且傻子永不塌房。
应羡青听着耳边宁玥吃力的呼吸,心里涌上一阵从未有过的热潮。
竟然有人,哪怕他傻掉,也愿意一直照顾他。
他心里充塞着各种情绪。
一时岁月静好,一时又兵荒马乱。
李树根吃好了饭,还想爬回去睡觉,没有要走的意思。
有按捺不住的官差焦急地催促:“树根哥,要不咱们还是快些走吧。李德胜走之前说,再拖延下去,误了保护令上的时间,寂灭庄就会随便杀人,这是怎么回事?”
李树根撇撇嘴:“你听他瞎扯,你说的这些,我听都没听过,肯定是他想跑,随便找个理由吓唬你们,最好把你们也吓跑,这样上头就法不责众了。”
官差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李树根晚上没睡好,白天就算补了觉也感觉没精神,虽然不想走,但是想想之前下雨耽误三天,加上他这两天的延误,确实也不能再拖了。
队伍终于拖拖拉拉地上了路。
宁玥躲在马车里装睡,实际找鬼兵去寻李德胜了。
他已经赶着马车到了断桥处,正在附近地毯式搜寻。
想来,找到赵大力只是时间问题。
她睁开眼睛,又给应羡青喂了一次水。
喂完,还趁着替他擦嘴的机会,又揪了揪他的胡茬。
她到底有多喜欢玩他的胡茬。
应羡青眯着眼睛,思考着以后要不要少刮几次胡子?
短短一个晌午,他就见识了一个鲜活的宁玥,和他记忆里那个花痴少女没有半点重合之处。
他要醒来,她肯定就不会摸了吧。
想到这里,应羡青竟隐隐有些失落。
晚上歇宿时,来送饭的人换成了老夫人和应灵竹。
应灵竹担忧地看了看马车里面:“哥还没醒吗?”
宁玥摇摇头。
老夫人攥着手帕捂住嘴,低低地哭了起来。
应灵竹也红了眼眶,看向宁玥的泪眼里满是希冀:“嫂子,还有别的办法吗?”
应羡青在马车里听见亲人的呜咽,心像被一双手搓来揉去,酸涩无比。
他竟忘了她们的感受。
让她们担心至此。
宁玥只能安慰她们:“我会再想想别的办法,别太伤心了,起码,他还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送走两人,她又回了车上。
应羡青动了动眼皮,准备适时醒来。
一张脸却忽地贴上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