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恩…啊不是…敢问小姐怎么称呼?”李德胜举手一礼。
“民妇宁氏,夫家姓应。”在古代,大部分女人都只能保留一个姓,宁玥也只好入乡随俗。
“应夫人,再往前走几里,那里有落脚的店,就能歇息了,可还能坚持?要不要松开绳子?”
叫什么应夫人,好忧伤,生生把自己叫老了。
嘴上还是说:“可以的,大人不用为我特例,以免难以服众。”
李德胜点点头,不禁露出欣赏。
这么大的恩情,她却不挟恩求报,本来只是基于道义上的报答,这下直接将她纳入自己人。
他向边上的几个官差介绍了宁玥,嘱他们照应,便继续回到队尾殿后。
好不容易到了落脚的店,那是一家客栈。分为两层,楼下通铺,楼上单间。
官差们为犯人全松了绑,待大家都解决完人生三急,才有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人站在客栈门口道:“绳子虽然解了,但是都别想跑,没有路引,跑到哪里你也没有活路,还会连累你的亲人受鞭刑。第一次跑,抓回来半脸黥字,第二次跑,直接杖毙。”
下面一众人走了一整晚,早已精疲力尽,听到这里都没什么反应。
没有路引寸步难行,除非逃到深山了此余生,不然还不如听话去流放,说不定遇到大赦还能回来。
何况,跑了身边亲人得受鞭刑,有良心的,自然舍不得亲人受苦。
没良心的,亲人为了免于鞭刑,也会帮官府牢牢盯紧了人。
那人又指着客栈旁边一棵大树道:
“没有钱的睡树下,通铺50文一人,楼上的上房2两一间,数量有限。要住店的找李大人交钱安排。”
说罢,指指李德胜。
人群中这才响起了交头接耳的声音。
“太黑了!这家店我上次出远门时住过,上房也才800个大钱,通铺10个大子就住得。”
“此一时彼一时,小点声,莫要惹恼了官差。”
“唉,今晚只能在树下将就一夜了,只盼今晚别下雨才好。”
宁玥盯着上房,犯起了纠结。
累了一整晚,她自然是想住上房的,她若住了上房,肯定有人要道德绑架她给长辈也开,升米恩斗米仇,她可不想长期当冤大头,养大了胃口。
短短半天接触下来,应家这一家子,感觉乌烟瘴气,没几个好人。
还有她那个便宜相公……
还没跟他怎么着呢就有人给她下药,刚又惹了一个,她还是远着些好。
还没纠结个结果出来,忽听见老夫人吩咐应羡青去开间上房。
李氏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家里唯二两个有钱的,一听喜道:“还是娘想得周到,咱们娘仨跟您挤挤,一会叫人送点热水来我给您揉揉脚,走了这么远,我的腿都酸疼得厉害,肯定都破皮了。”
娘仨,就是她和她的儿子女儿,别人一概没考虑。
应羡青拉住老夫人:“祖母,照这个速度,咱们路上得走好几个月,钱还是留着应急,我看今晚不会下雨,咱们就睡树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