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郡主年少执拗,湿漉漉的眼眸又望向白婉珠。
“芳年自幼习舞,还请白姐姐赐教。”
当着这么多人,白婉珠是有苦说不出。
而这小郡主在今日却非要分出一个胜负来。
太后见淑妃下不来台,出言说道,
“芳年呀,你贵妃姐姐说笑的。淑妃也就是等闲比划两下罢了。”
“论起跳舞,哀家瞧这后宫之中,你才是不遑多让那一个。”
“以后你皇帝哥哥处理政事觉得疲累了,你就在哀家宫里为他解乏吧。”
太后的安抚到底还是有效。
一听到以后可以常常见到皇帝,霍芳年点点头,轻浅一笑,提着裙摆跑回辽东王妃身边坐下了。
沈窈在心里嗤笑,陆陵川曾经骂她把他送人,还把他卖了个好价钱。今日,太后此举,不也是在用他做人情吗?
虽然得到了太后解围,白婉珠脸色却极为不好,一双满是恨意的眼睛,反复打量着沈窈。
“贵妃姐姐,听说陛下为薛小侯爷与永安侯小姐赐婚,你沈家那位堂小姐为此还跳进了太液池。”
“这皇室赐婚,本是天大殊荣。这沈薇此举,分明就是藐视皇室。你那二叔,还是什么御史大夫,此番,难道他要弹劾自己?”
白婉珠气急败坏,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了。
“淑妃所言极是,想来父亲与二叔定然会重重惩戒本宫那不成器的堂妹妹。”
沈窈认真回道,“既然二叔难当御史一职,那本宫即刻给他修书一封,劝他向陛下请辞。再按藐视皇室威严一罪重重惩戒我沈家。”
她把话说完,也不看上座的陆陵川,以扇遮面,举起手边的琉璃杯,饮了一口葡萄酒润润嗓子。
“胡闹!”
陆陵川忍不住呵斥道。
“沈谦是朕的肱股重臣。适才沈氏女跳湖一事,朕已给予赏赐安抚。”
“后妃不得干政。贵妃,朝堂之事,你不得妄加议论!”
陆陵川头痛道,若沈枫或者沈谦哪一个人提出致仕,那他每日案头上的折子又会厚上好几摞。
那不得累死他才怪!
“臣妾谨遵陛下教诲!”
沈窈从善如流的回道。她知道陆陵川离不开二叔在肃清朝官贪腐,滥权上出的力。
白婉珠神色灰白,右手掐着左手,生生掐出了一道血痕。
此时,皇帝的话,虽名为敲打沈窈,实则也表明了对沈家的重视。
“淑妃,你那位置距离戏台子近,本宫挨着你好看戏!”
沈窈起身,笑语盈盈,身姿摇曳,一步步靠近白婉珠。
虽说大家都能看出淑妃与贵妃不合,但这众目睽睽之下,贵妃行止有仪,绝色生香,她说出的理由明面上听着也合理,所以众人都从这两人身上挪开了眼睛。
大家要么继续聊着天,要么向皇帝与太后说着恭维的话。
此时,贵女们的献艺暂歇,由梨园接替。
花旦在戏台上,婉转流丽的拖着长长的戏腔。
太后爱看戏,此时已经看得入了迷。
沈窈已踱到了白婉珠身边,往戏台上瞥了一眼,遗憾的晃了晃手中团扇,
“妹妹这里,视野绝佳,可惜这出戏,本宫却不爱看。”
她说完,又悠悠的回到自己那旮旯里的坐席。
台上的花旦一甩水袖,一个小碎步圆场,铿锵的唱出,“哪一位去往南京城,去为我三郎把信传,……”
戏台子上唱腔不绝,而白婉珠却已坐立不安,她浑身上下起了大片的疹子。
于是忍不住用手抓挠着脸颊,脖子。
“娘娘,你怎么了?”有人惊呼,
白婉珠这里的异常终于引来了大家的瞩目。
太后喝停了戏班子,她也不怪白婉珠扫了兴,下令道,
“将淑妃扶到偏殿,命太医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