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戏坊的坊主池光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边上,示意旁边的徒弟赶紧端上汤水。
云攀瞥了一眼那只端来粗陶茶盏,轻轻摆手说道:“池坊主,我是来问问你们这个《桃红记》的事情。”
池光陪笑着说道:“不知道大人要问什么?这出杂剧小人们才演了十日,不知道哪里有问题,还请大人明示。”
“听说这句是青鸾公子亲自给你们排的?”云攀问道:“青鸾公子,也就是王青彦怎么和你说的?”
听到王青彦的名字,池光有些不知所措,云攀不等他说话,摆摆手道:“王青彦,朝奉大夫,也就是青鸾公子,前日被杀了。”
池光吓得跪倒在地上,他伏在地上,说道:“大人,大人,王朝奉确实就是给我们排戏的青鸾公子,但我们没杀人。是王朝奉自己来找的我们,说是要亲自把话本改成杂剧。”
“那澄碧堂那里你们怎么处理的?”
“澄碧堂的庄老板也来了,王朝奉就和他说了,杂剧就只有四出,情节内容比话本少太多。有些穷苦人话本子买不起,但是瓦市茶铺还是去得,若看了看以后喜欢,自然也会去买话本。”
“庄老板就有些松动了。然后王朝奉还说,他把大结局改了改,这样杂剧和话本的结局有些不同,观众肯定反应大,大伙就会讨论,这样市面上想看的人就多了。庄老板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
“那前日晚上他可是在你们这排演?”
“对对,最近一个月晚间王朝奉都在我们这里排演。他可上心了,从衣着打扮,唱词道具都事事亲为。他说要打磨才能出彩。你看,桃红在荆州的服饰,京城的服饰,都是精心设计。”
扮演小桃红的丁塞儿在一旁说着:“是的,大人。王朝奉把我出场的道具改了又改,前日他排到深夜,他不是很满意,说我最后拿的玉佩还是差了些意思,先这么演着,他再回去想想。他走时已经快子时了。”
云攀想着百戏坊的住的院子离王家大概走路也就半刻钟的样子,看来他出了百戏坊就直接回家,这样就和王家女眷说的时间对得上。
云攀问道:“他一个人走的?你们有没有人和他一起?”
丁塞儿点点头,“嗯,他一个人走的。每次都是他自己回去的。他家离这里也不远。这条路上一直都有府衙巡值的捕快,又有京城兵马司的衙门在边上,安全得很。别说王朝奉一个大男子了,我们坊的女子也是夜里走动。他不会是在路上被害了吧?”
云攀没吭声,又问道:“他这几日没来,你们就不着急?”
池光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大人,我们着急是着急。可剧差不多排好了,其实后头都是王朝奉自己要改,我们演出也不影响。特别是这几日生意特别好,我们没来得及倒出时间来去找王朝奉。我还奇怪呢,王朝奉走的那天还嘀咕明天过来给我们换些东西,到时候效果更好。”
这时候,在后头有人说道:“大人,那夜我也出去了,我看到王朝奉了.....”
云攀立刻看去,池光回头看到就说:“哎,小猫儿你上来说,你可说的得是你真正看准儿的,可不许瞎说。”
小猫儿上前来说道:“大人,我看得真切,王朝奉和一个巡路的捕快说话。两人还一起走了。”
云攀兴奋起来,问道:“你确定是捕快?脸可看清了?”
小猫儿摇头,“夜里脸看不清呢,肯定是捕快,那人穿着府衙捕快的衣服。”
“而且我觉得王朝奉找捕快应该有什么事,以前我去东西大街那一带,也看见他和其他捕快说话,不过那时候在白天。”
“你说王朝奉还去了东西大街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