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粽子如何确保精确地把有毒的粽子挑出来?”云攀反问众人。
在大家陷入沉思之际梁素惊叫道:“我懂了!只有凶手才知道哪个粽子下了毒。当日最先挑粽子的就是拿粽子来的祝兄,他是主家,肯定是他先拿。所以,只有祝兄自己下毒才能保证自己拿到那只是毒粽子,其他人肯定不会和他争先拿。”
“难道祝兄是为了自杀?”向来不怎么说话的沈平修有些纳闷地看着祝竹之。
祝竹之面不改色地,顶着众人莫辩的神色,他如一杆青竹立在人群中。
杨冶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祝竹之:“祝兄杀的朱可心?”
“不对啊。”梁素低头思索一番,“我刚刚说了,朱可心进来顺手拿了祝竹之手上的粽子。这就是个意外,如果朱可心不拿,那祝兄就要自杀吗?”
其他人纷纷点头道,“对啊,这谁能想到呢?”“大概只是朱兄一时兴起罢了。”
云攀示意侍卫拿来一叠竹纸,问道:“大家看看,这可是朱可心的画作?”
众人轮流细细看了这叠纸,白执事点点头,说道:“这确实是朱可心早年的画作。早年里,朱可心的设色总是过于夸张,用色险峻。”
这时安影取来了各种临摹大画家的作品,摊开道:“大家请看。若是把朱可心所有画作里不和谐的朱砂和石绿互换一下?”
“咦,这不就是李思训的青绿山水?”
“哦,这是马远一派的山水。”
云攀对柳山长行礼道:“柳山长,你可知道有一种人,先天就分不清红色和绿色?”
柳山长先生一愣,迟疑地问道:“我是在书籍上读过,但从未遇过。难道说朱可心是这类奇人?”
梁素已经不自觉地挤到了最前面,说道:“这我知道,我家世代从医,这红绿不辨的毛病常见。但这毛病不伤人身体,也治不好。”
他讲着讲着,恍然大悟说道:“所以朱可心辨不清红绳,而他知道祝竹之向来也只吃肉馅儿儿,手上那只必定是肉粽,因此才会去拿。他二人向来亲密,不分你我,这般举动也是情有可原。大家就会觉得这是个意外。”
郭熙在旁补充说道:“我已命人去了朱可心老家吴县。他自小父母双亡,由朱家长房抚养。据朱家长房朱同理说朱可心的父亲也是辨不清朱色。朱可心自小不辨朱色,此事家中有几个长辈知晓。
“朱同理怕此事影响朱可心将来科举,让朱可心小心掩盖,因此朱可心连贴身照顾的丫头小厮也不曾知晓。这也是为何朱可心在书院也不曾流露,哪怕画课考核通不过,也不愿流露。”
郭熙继续说道:“祝竹之和朱可心是表兄弟,年少时曾一起生活过,朱同理很肯定祝竹之知晓朱可心不辨朱色之事,这也是为什么朱可心后面画课的作业常常由祝竹之代为设色的原因。”
“代为设色?”一旁的梁素接话道:“书院大部分都知道,朱可心画作不行,常常由祝竹之代作业,原来只是设色。”
“正是如此。”云攀对众人说道,“我们才肯定朱可心吃下这个粽子并非意外,而是精心策划。”
一直沉默不语的祝竹之突然开口说道:“这不过是你们的推论,只是找了合理的原因来解释,就算你们说得成立,我和他情同手足,自小一起长大,我为何要毒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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