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罗巧娘来说,郑平很重要。”安影抬头说道:“整个事情里,罗有德、何清都是有所图,罗有德贪图钱财,舍不得私茶带来的大笔银钱,妄想有朝一日带着大笔钱财远走高飞;何清贪图权势和美色,想凭借茶和银钱,步步高升,又想霸占罗聘娘。可罗巧娘不是,她只想救下自己的妹妹,想救下罗家和双林村的茶户,但她又不想牵扯自己的女儿和丈夫,就是再这种拉扯之中,她决定用自己的命来一搏。我不想让她死得糊里糊涂。”
苏黄哲低低叹了口气,说道:“郑平捐了大笔银钱给朝廷,念在他也是被罗巧娘陷害的苦主,所以朝廷已经批准将他同其他茶户一同释放。”
安影顿了顿,回到:“那日释放关押人员的时候我看到他了。”
直到日落西山,安影扭了扭自己僵硬的脖子,看着自己记录满满的几页笔记,心里百味陈杂。
安影抬头对苏黄哲说道:“我要去个地方,要不苏大人一起吧。”
两人默契地朝着城北走去,来到一座小院子前面,里头有个老妇人在浆洗几件衣裳。
安影在门口问道:“程婆婆,我问下你家姑娘在这里不?我去她家没人呢,我路过就问问。”
老妇人也没抬头,就回道:“她没在,你去一字桥那里看看。”
安影飞快地向一字桥跑去,苏黄哲人高腿长,轻轻松松地跟在后头。
一字桥那边是湖州城北偏僻的地方,只有几家零星的铺子,大都是支起临时的小铺子,卖的都是便宜的针头线脑或者粗陶碗盆。安影停下脚步,说道:“苏大人,你就别过去了。这地方你过去就打眼,你在这里等我就行。”
苏黄哲瞧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点头。
安影很快找到街上唯一的一家茶铺,她进门去看了看,卖的都是些粗茶,有些都没压制就这么散放在箩筐里。她瞧了瞧茶叶,随口问道:“你家茶看着粗,不过原料倒也不错,只是采摘的时间晚了些。”
店里的伙计迎上来说道:“姑娘好眼光。我家的茶可是都从顾渚山那里来的,虽然不是头几茬,但滋味不错。不信你试试、”
伙计麻利地取出一些散茶来,用柜台上的铜茶碾子碾起来,安影一边看着一边问道:“你家店铺看上去有年头了,我记得以前来的时候是一位程娘子。”
伙计笑着说:“那是我们的东家,她今日没来。我们铺子开了十来年了,虽然都是些粗茶,但是我们便宜。”
“那你们生意一定不错?我看城北这片也就你们一家铺子。”
“那倒也没有,这附近的邻居都是做苦力,吃不上几碗茶。哎,平日耗费力气,挣些钱财就是为了把肚皮吃饱,可这茶汤一碗下肚,嘿嘿,马上就饿了。那苦力人都舍不得吃茶。”
安影又问说:“那你们还撑着铺子?东家有钱呢。”
伙计把碾好茶末放到筛子里过筛,边说着:“程娘子家就在桥头,哎,这东家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来来姑娘拣个碗来,我来给您点上一盏。”
安影喝过了铺子里的茶,果然味道不错,很爽快地掏钱买了一些,包好了就
就跑到一字桥头那里。她很容易就问到了开茶铺程娘子的家,她和宅子旁边做浆洗活计的妇人闲聊了一会儿。没多久宅子的门就开了,出来两个妇人,年轻的那名女子正是那郑英。安影靠在墙边,想起罗巧娘的样子,长长吐了口气。
安影马不停蹄赶到另一处,她找到郑家早年的旧仆。
苏黄哲不由问道:“安姑娘,你这套查案子的手法从何学来?”
安影脑海里跳出的是那个带教律师,“查案子不要拍费鞋子,跟着证据链走,一遍不行走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