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安影在书房里边看着苏黄哲给她的案卷,边吃着果子。听到芽雨在门口犹犹豫豫地说着:“安小姐,有个姓杨的书生在门口。你看这辰光让他进来不合适吧?可他非要见见你,这~~”
安影按了按头,心想这几日太忙了,把杨冶给完全忘记了,原本说好三日就碰个头的,这下可有半个月没见过面,自己又是进大牢又是去郑家的,杨冶估计都知道了,便说到:“你去说下,我已经歇下了,明儿一早让他去街头李麻子豆浆铺子里见。”芽雨这才轻快地应下。
第二日一早,安影赶到豆浆铺子的时候,杨冶已经在了,点好了两碗豆浆正冒着热气,看到安影说:“你还要吃什么,这里早食花样多,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没点。我喜欢这里的羊汤和芝麻饼。”
“嗯,我要个油果子还有个水煎包子。”安影喝了一口豆浆,赞叹道:“这豆浆醇香味厚,真好喝。”
杨冶笑了笑,说到:“这家豆浆铺子已经快二十年了,刚开始就只有豆浆和豆腐卖,现在可是零零总总有三十来个码样,铺子也大了许多,原先就是摊子,遇着雨天就没法卖。”
安影一边吃着一边说前几日进了府衙大牢看了父亲,也和沈立之说上了话,再如沈家夫人和自己母亲原来是好友等等,只是默默地避开关于苏大人的事情。杨冶喝完了豆浆,端过了羊汤,往里面加了些醋,然后说道:“你知道这案子已经有苏大人和陈动人一起查办了吗?”
安影手上一顿,想了想说道:“我听说了,那日沈夫人带我去菊花宴上就听人说起了。”
“听说这次案件有苏大人全权负责,连陈东陈大人都听命于他。眼下整个刑部都在这苏大人的掌握之下。”杨冶放下筷子说道。
“那刑部尚书呢?你上次不是说刑部以尚书为首,下有左右两侍郎。”安影虽然这两日和苏黄哲一起查案子,但对刑部的人员着实不太清楚。
“刑部尚书黄甲年去年中风就一直在家休养,听说几次上表致仕,圣上都驳了。刑部的事务一分两半,左右侍郎各管一边。这次的贡茶案,让苏大人占了先机。”杨冶吃了一筷子羊肝,看着安影一脸茫然,知道她不懂这些,细细讲来:“陈东大人是惠平长公主的独子,安国公陈吉的嫡长孙。”
“啊,陈大人原来是皇亲,身份还如此高。”安影点头道
“嗯,在京城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我听刑部的几个上峰说起都觉得是陈大人会坐上尚书的位置,谁知道还是苏大人手段了得,才短短几日刑部就翻了天。”杨冶笑着抬头说着:“对了,你已经见过你父亲了?如今可还好?”
“嗯,沈夫人安排我进大牢里看了。我父亲人还挺好的,案子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不过沈夫人那里传来消息,让我安心。”
杨冶一边搅着羊汤一边说到:“沈夫人的姐夫,戴员外郎原来是苏大人的人,这可真看不出来。如此这般,沈夫人那里的消息应该不错。我听说郑平一家子都被抓了,有传闻说这次茶饼并不是缺斤少两,而是被投了毒。”说到这里,杨冶抬头看着安影说道:“不过已经排除了你爹这三家茶户。听说茶行经办郑平才是这次茶饼案的主谋,而且郑平那娘子的娘家人都被全部抓到府衙大牢了。听我爹说,我们大启国近三十年来都以仁为国本,很少大兴刑狱,特别是株连之刑,更是慎之又慎。没想到这次居然牵扯如此之广,把这郑平的姻亲家几口人都投入大牢。”
“若是那郑平娘子也参与了呢?我们还是等案子出结果。”安影谨慎地说道:“我听说你爹在京城府衙做捕头?我听说最近京城府衙人事动荡,好多府衙官员不是被停职就被突然调到浙南的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