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郡郡守府的大堂之中,数百名百姓神情忐忑的站在后方。这也许是郡守府落成之后接待的最多人,将整个大堂塞了个满满登登。
端坐在主座上的皇甫哲茂环顾了一圈,这才温和的说道:“尔等有何冤屈,可以按顺序一一讲来,本太守必定秉公决断。”
当先的几名百姓面面相觑,站在公堂之上竟无一人率先开口伸冤,一时间整个大堂陷入到诡异的沉寂当中。
皇甫哲茂也是愣了一下,看府衙外这群人群情激奋的样子,突然变得这么安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片刻之后,他还是耐心的说道:“本太守既然已经将告示贴具出去,尔等无须有任何的顾虑。这雁门郡还是朝廷的郡县,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
经过他几次三番的保证,终于有人摁耐不住,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启禀大人,草民等状告广武县令王渠横行无忌,竟然纵容家丁将吾家村落尽数赶出,修葺庄园以供这王县令玩乐。”
皇甫哲茂没想到这第一个案子就冒出来一个王家旁支,顿时沉吟了下来,这种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事情让他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他这么一沉默不要紧,十几个百姓呼呼啦啦的跪倒在大堂之上:“草民等具受广武县令王渠的迫害,还请太守大人为草民等做主!”
皇甫哲茂赶紧从坐塌上站了起来,亲自走到大堂之中将跪倒的百姓们一一扶起:“尔等无须这般,无论对方是谁,只要胆敢冒犯国法,本太守绝不姑息!”
说完他就将目光转到了齐泰的身上,使了一个眼色说道:“齐别驾,汝留在这里倾听其余百姓的冤屈,尔等状告广武县令者随本太守来。”
这样的保证并没有让这些百姓信服,当下就有人梗着脖子反对:“草民常闻官官相护,太守大人若是秉公办理,则在大堂上和草民们说清楚,谁知道大人将草民带走之后会发生什么?”
“放肆,皇甫太守已经给尔等做了保证,岂容尔等得寸进尺!”
主薄彭阳的突然开口让皇甫哲茂瞬间就将眼神转到对方的身上,这个彭阳就是齐泰口中的顽固分子,自己还没有腾出手来去解决他,竟然又跳出来搞风搞雨。
要说短时间内在府衙门口聚集数百名百姓伸冤,背后要是没有这位彭主薄的影子,打死他都不相信。
彭阳心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就是要让皇甫哲茂站在王氏一族的对立面上,借助王氏一族的力量来搞垮这位新任太守。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皇甫哲茂已经决定与盘踞在并州的王氏一族对抗,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皇甫哲茂也不打算现在就收拾彭阳,而是顺着对方的话说到:“请诸位放心,区区一个广武县令还不放在本太守的眼中,且随本太守往边军一行,带上人马为尔等在广武伸冤如何?”
听了这话别说眼前的百姓了,就连一手促成此事的彭阳都愣住了。这新任太守可真是一个愣头青,他难道不知道王氏一族在并州代表什么吗?
彭阳暗中不停冷笑,干脆选择作壁上观。反正是皇甫哲茂自己撞到了死路上,自己可不愿意当一个陪葬。
数十位百姓在此跪倒在地,眼中饱含着激动的泪水:“皇甫太守果然公道,草民等叩谢大人!”
皇甫哲茂再次将百姓一一扶起,一副大义为公的模样:“随我前来,本太守定会让你们沉冤得雪。”
说干就干,雷厉风行的新任太守带着十多位伸冤百姓来到了边军的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