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随侍在任遨身侧的八臂吞江蜥吐舌厉嘶,尾部猛一拍地,将整个身躯弹射起来,宛如一截粗壮的雷柱倏地掠过,径直降落在这名骁狼卫面前,沉重的力道撼得方圆近百丈的地面微微一颤。
这头生物虽然是蜥属,外形却更加接近生了四对利爪的水蚺,仅仅是上万斤的体重就足够令多数六转通玄境焦头烂额,更别提与之玄力对垒。
而令人瞠目的是,这等笨重的躯体未给这头生物带来分毫的累赘,它的身手仍旧十分矫健敏锐。
但,这头生物最令人忌惮的却是它的颚齿,据说能一口截断江流,吞江的名称也由此得来。若是玄力不分伯仲的其它生灵不慎被它衔住,便是浑身鳞甲,也必将落得骨碎身粉的结果。
观众席上,众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就在方才,他们亲眼目睹了这头八臂吞江蜥不费吹灰之力掠夺了樊员外等人的性命,凶悍一如传言,这名骁狼卫会不会转眼便步了樊员外等人的后尘?
秋娘与怜儿的芳心揪紧,论玄力这头蜥蜴要高出慕离烽一个层次,任遨都不及其难缠,只盼慕离烽能步步为营,不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倘若这就是你底牌,恕我直言,还不够看!”
这名骁狼卫驻下脚步,双臂枕在颈后,隔着一丈的距离仰面与身前的凶兽对峙,嘴里发出百无聊赖的咋舌声。
而此时,吞江蜥以腹部最末的一对脚爪为腿直立了起来,张牙舞爪,作势欲扑。
冷漠的褐色竖瞳中不见任何的情绪波动,直勾勾地锁定着这名骁狼卫,摆出进攻的姿态。寒光在浑身鳞片上流转,瞧来威风凛凛,有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被你看出来也无妨,只要能取你性命,是不是最终的底牌无关紧要!”
任遨纵声大笑,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这名骁狼卫的判断,他不喜拐弯抹角,况且他也不认为眼前这个对手是会被恫吓住的人。
这名骁狼卫眼下处在一个相当危险的位置,与八臂吞江蜥的距离近到令人心惊肉跳,八臂吞江蜥倚仗身长优势,探爪便可够着。
“你可能有什么误解,我要说的是,若这就是你的底牌,未免让人笑掉大牙。区区一条蚯蚓,也值得我出手吗?我只需出言三声,管叫它帖耳俯首!”
这名骁狼卫抬手指着八臂吞江蜥的鼻子,狂妄到近乎荒谬的话语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整个看台人声鼎沸。
“这人怕不是大话说上瘾了,叫阵也不是这么个叫法!”
“若你三句话能顶用,灵镯拿来当首饰赏玩的吗?”
“还道是哪一城一直未露脸的好手,原来只是个夸夸其谈之辈!”
不止是白城民众,即使是白澜沧父女、项乾等城主也都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场地中那道傲然的身影。
只因,纵然是通玄境圆满,也不敢出此豪言!确凿地说,寻常的通玄境圆满也不具备空口白牙的三句言语降服七转通玄妖兽的能耐!
“这……”慕云烈也哑口无言了,不知该对此人的话作何反应。
“不会是在故弄玄虚吧?难不成我三个都看走眼了,这人只会扯谎,没有什么真本事?”乔若兰凝眉诧异。
“我亦从未见过凭借三句话语便降服同在通玄境的妖兽之人,可也不信这真是个活腻了变着法子找死的家伙,再看看再下定义不迟。”
宋诗韵看得透彻,推断这人既说出这番话来,想必是身具奇门异术,不应以常理来揣度。
便是任遨、化名岳少游的男子、白衣女子也都愣在当场,怀疑自己听错。
任遨自不必说,他心知肚明,若无人从旁协助,别说三句话,即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决不能将这头八臂吞江蜥留下;化名岳少游的男子与白衣女子自信这头八臂吞江蜥无法伤及自己二人,相对的也没有在毫发无损的前提下取其性命的把握。
三句话让这头生物臣服,无异痴人说梦!
“我倒要瞧瞧你要怎么用三句话制服八臂云江蜥!撕了他!”任遨很快回过神来,失声大笑,同时一脸嘲讽地向八臂吞江蜥下了命令。
八臂吞江蜥迅速出动,第一对利爪直奔这名骁狼卫颅骨而去,看这模样,是要捏碎对方的脑瓜。